不醉念出自己东拼西凑的诗时,站在树上的林翡只觉一阵尴尬。

    谁对阵的时候喊这么长的招式名,架都已经打完了,要是赢了还好说,输了岂不是相当尴尬?

    不过,她也只是关注了那句话一瞬,更吸引她的是场上两道剑意的交锋,徐箫的剑意她曾见过,是夺人耀目的光芒,让人移不开眼睛,在锋芒尽处,又有一分收势,这是他的仁之剑道。

    而师父的剑意,是如此挥洒自如,像是自然落下的一笔写意,又裹挟着潇洒畅快的肆意。

    这道剑意,竟与他本人的形象是如此不同。

    她追逐着那道剑意的痕迹,似乎能隐隐体会到那剑中蕴含的道——那是“自我”之道,不管世人如何谤我欺我,我偏要我行我素,逍遥快活。

    这就是师父的剑道。

    剑意的交锋,也是彼此剑道的交锋。

    要突破从剑气到剑意的境界,欠缺的也正是“剑道”。

    她想,什么才是她的剑道?

    在山洞中看到徐箫出剑时,她曾有一瞬冥冥的感悟,触问到了自己的剑道,但那答案不甚明晰,她并未抓住。

    直到此刻看到两人剑境交锋,她再次进入了那冥冥境界。

    她好像置身于渺渺宇宙中,看到漫天星辰,看到玄妙无极的高处,那高处有个声音问她:“什么是你的剑道?”

    是……正在观战的林翡忽然闭上了眼睛,周围的气息为之一变。

    她在顿悟。

    抬手在树上落下一道隐匿气息的结界,以防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心生嫉妒,打断她顿悟。

    对修士来说,顿悟的机会可遇不可求,有些人一生甚至都无法开启一次顿悟,聆听真正的道音。

    而她竟在短短时间顿悟两次,一次是在山洞里,一次是在这里。

    他这个师妹还真是不简单。

    玄离眸色幽深,他感觉到,自己想要寻找的东西,有一丝契机牵引到了林翡身上,似乎跟着她就能找到他丢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