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权无势,唯一的心愿,便是将家人从苦寒之地救出来,而这点,不是一个自身难保的人能够做到的,也不是一个随时可能会被废的太子能够做到的。

      即便他们现在能,一旦出事,她和她的家人也依旧会被牵连。

      楚烟看着她忐忑的模样笑了笑,将空了的茶盏往旁边一放,李胤很是自觉地拿起茶壶给她斟满。

      春兰瞧着这一幕,神色微动。

      楚烟端起茶盏却没有喝,只在手中把玩着,神色似笑非笑。

      春兰忐忑的看着她,没敢出声。

      过了片刻,楚烟这才转眸看她:“你是担心站错队,不仅会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会被牵连。”

      听得这话,春兰眼神一颤,垂了眼眸,却没有否认。

      楚烟见状轻笑了一声,饮了一口茶,放下茶盏看着她道:“你是贵女出身,虽入贱籍许久,但骨子里与旁的女子终究是不一样的。你似乎依旧不大明白,奴这个字的意思。”

      她语声含笑,并无怒意,却听得春兰心头一颤,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面色苍白。

      楚烟依旧面上含笑,语声依旧不轻不重:“之前我就说过,身为奴婢,你只需要依着我的吩咐去办事,在我没有让你出主意的时候,不要私下揣摩我的用意,我的目的。”

      “你是应了,也没有再表露过这样的想法,本以为你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可今儿个看来,并非如此。什么叫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春兰惨白了一张脸,跪在地上低着头:“奴……奴婢明白。”

      楚烟笑了笑:“本郡主觉得你还是不明白,倒不如一次给你说明白的好。奴便是奴才,是主子的财产,主子要扔了摔了,发卖了都行。你什么时候,见过一个物件能自己选择主子的?”

      “本郡主承认,你是比旁的奴才要聪慧些,但那又如何呢?都是物件,帕子有帕子的用处,精美之物有精美之物的用处,更何况,这世间就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可取代的,更不要说一个奴才。”

      听得这话,春兰咚的一声重重叩首,颤声道:“奴婢知错!”

      看着她匍匐在地,楚烟面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冷声道:“本郡主知道你心思活络,人脉又有些广,宫中的事儿想必也已经知晓。你跑过来跟本郡主说这些,怎么,要本郡主给你立个军令状,你才能不换主子?”

      春兰这下,真的是冷汗都出来了。

      直到现在,她才恍然大悟,自己的举动对于上位者来说,是多大的忌讳,又是多么的无知和可笑。

      她匍匐在地,恭声道:“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犯了蠢,还望郡主恕罪!奴婢往后定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