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轩是仙鹤楼最大的厢房,素来以雅致精美著称,也是文人学子最爱小聚的地方。

    傍晚将至,这里异常热闹,除了陆槐和游璟外,还聚集着许多年轻郎君。

    “来来,各位郎君,都听某说一句。”一个约莫二十四五岁的男子站起身,抬了抬手道:“今日咱们齐聚于此,某想向诸位介绍一位郎君。”

    说着,他的手往陆槐身上一遥遥一挥,“陆君回陆郎君,想来诸位不认得,但若是说张弃言张公,大家应该都知晓,这陆郎君乃是张公的关门弟子,又是去年的新科进士,前途无量啊,今日便是为他接风洗尘!”

    余下的众人听了,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难怪瞧着仪表堂堂,原来是张公的爱徒,了不得啊!”

    “我听说陆郎君半年前就来到了彭城,一直闭门不见客,还是咱们许郎君有脸面,竟然能请动他。”

    “还有他旁边坐的那位,可是游国公的孙儿游璟游家郎君?”

    许逸盛见那些学子都露出羡慕的眼神,不由地得意起来,不枉他费劲心思递了帖子过去,将人请了过来。

    张弃言的弟子又怎样?游国公的孙儿又怎样?他只要略施小计,还不是得为他所用。

    “他这样拿你撑脸面,你也不气?”游璟和陆槐坐在一处,见那许逸盛得意的表情怎么也藏不住,忍不住问道。

    都半年了还接风洗尘,便是有灰都吹没了。

    陆槐盘坐在软塌上,闲适自在的样子好似没听见,“你这个游国公的孙儿都不生气,某气甚?”

    “啧啧。”游璟唏嘘两声,“我不是不生气,只是懒得计较罢了,老头子年纪大了,又致仕多年,最不愿意和旁人起冲突。”

    许逸盛的父亲乃是彭城县令,若从家世上来说,是比不得陆家和游家的,但是许县令与朝中某位大员关系密切,又奉行酷法,彭城县大多官绅都愿意卖个面子给他。

    “哎,早知这么无聊,我便不陪你来了。”游璟叹气,“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个许逸盛最是争强好胜,他既然设下这个局,定会想法子出一出风头。”

    “只要他不来招惹我,随他怎么出。”陆槐不甚在意。

    陆槐话音刚落,许逸盛便端着酒盏向他们走了过来,“陆兄、游兄。”

    他的脸上挂着笑,客客气气冲陆槐道:“两位在说什么?可觉得无趣了?某早便想来认识陆兄,咱们彭城县的郎君最是热情,方才硬是拉着某不放,到底失了礼,某赔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