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二月,烘炉烹茶,人间桃花雪。

    文羡卿急匆匆地从外间赶来,信璨这两日也不知去了何处,丢下一句“乖乖在家等我”,就不知踪影。忙碌了进一个月,除了将自己从一个半吊子,快锻炼成一个练家子,似乎,也只是白忙活了一场。

    文羡卿苦大仇深地穿过后堂,正准备回后院,猝不及防,被迎面扑来的雪团砸了个正着。

    “啊哈哈哈哈。”文羡卿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去,就见乐贞正倚在树上,手中还捏着雪团,对着树下狼狈不堪的文羡卿大声嘲笑着。

    “你给我下来!”

    文羡卿悄悄摸上身后墙沿边的残雪。

    乐贞在树杈上晃着腿,一副万分期待的模样,“你当我那么天真吗?快上来呀。”

    有时候她在想,整日里没心没肺,就这样折腾着过下去的,也就只有乐贞一个了吧。

    文羡卿好脾气的假意就要走,不去理会她幼稚的把戏,接过乐贞急了,三两下攀着树枝,一个轻点,踩着纵横的枝丫跳至地面。还未伸手挽留住文羡卿,谁知她一个转身,“噗——”,乐贞被糊了一脸雪。

    “哈哈哈。”这下,轮到文羡卿扶着腰,边退边笑得缓不过气来。眼见着乐贞粗糙地抹去脸上融雪,就要弯下腰去,文羡卿忙收敛的笑容,拔腿就要跑。

    乐贞比她更快,虽说她未曾使用轻功,多年来亦不是白练的,三两步就追赶上将要逃离的文羡卿,而后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文羡卿从头到脚,都染上了一层白。

    文羡卿蹦蹦跳跳着就要将堆积在衣内的雪花抖出去。这下,乐贞学乖了,没有再言语嘲讽,而是极快的,从脚下又捞出一摊雪来。文羡卿眼疾手快,哪能等到她,一个飞扑,只听乐贞一声尖叫,二人直接扑在厚实的雪堆里。

    “我我我,我就是逗你玩,手下留人!看我的雪球!”

    文羡卿咬牙切齿,一捧雪不加修饰,直接往她身前推:“吃一堑长一智,小乐贞你真当我是你!”

    乐贞手不及她长,人也没她长得高,赤手空拳的,反而被她压在身下几个来回占不得优势,干脆也不再争嘴上一时快意,掀身双腿一绞,使上锁技,文羡卿哀嚎着拍打她的大腿:“你松手,疼疼疼,哪有你这样耍赖的!”

    院墙,房顶,四围。

    信家派遣跟着文羡卿的暗卫,看见文羡卿被学团埋了脸,摩拳擦掌恶狠狠地紧盯着和他们蹲在不远处的另一群护卫,企图以气势上,为他们的主子助威。

    另一伙虽然与他们保持着明面上的客套,但仍泾渭分明的护卫,得意地看着地下将文羡卿欺压在身的乐贞,面色得意不减,正要回瞪向那群雪天还要和他们一同上苦工的信家暗卫,不经意向下扫了一眼,却见局势反转,乐贞竟被再次按下。

    围观一排蹲在四面八方的暗卫肆意默声嘲笑,护卫眯了眯眼,默契地摸上脚底踩的积雪。

    场下局势千变万化,谁知文羡卿一声悲鸣,再次处于劣势,护卫立刻全部捂着腹部,笑岔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