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将zj她置于了万劫不复之境地,她是万念皆灰一心寻死了的……

    ……

    沈肃容自那日起,饶是心下再凄入肝脾,可每每想到,他如今之所受,心下之所痛,怕是不及霜澶当日的万分之一罢,那椎心泣血之感便愈盛,直痛得他恨不得立刻撞死在她棺前,可他不zj能,他大仇未报,沈府内的账,还未清算干净……

    沈肃容替霜澶守了灵,替她送了葬,最后将她葬在了柳氏身旁。

    只那落碑拓的师傅问询他碑上如何落拓时,沈肃容怔住了,瞧着那新坟初落,新碑才zj忽然意识到,他与他的细幺饶是做了那关系最亲密之人,可仍旧相隔那样远。

    他只知晓霜澶的乳名,他还记得那时问她闺名,她只说入府早,闺名早忘了的,可那张被烧掉的身契上头亦不zj曾写甚闺名,只写着她阿爹的姓——李,与上头模模糊糊写着的桃花村,连户籍都不曾写清楚,好似她阿爹生怕将zj她卖给主家,主家又寻着地儿将人送回去一般……

    桃花村……只京郊便不知有几个桃花村了……

    沈肃容莫名心下一痛,他对她当真zj是一无所知,她许是知他的苦,故而对他百般怜悯关怀,他便肆无忌惮得从她那处不zj管不顾得汲取温暖。可她的苦,她从未说过,他亦从未问过,可不说不问便不zj在了么,只一张身契,她的苦,便絮絮不休待说不尽了的……

    沈肃容默了半晌,正要说:“沈瑾怀爱妻之墓”,可却在堪堪要说出口时复顿住,他想起他与她是无媒苟合,想起与她生前最后相见之时,她字字珠玑,只道他的正头娘子如今正在沈府里zj头……

    是了,他连聘书都不曾下过,又有何颜面称她为他的爱妻,他竟也配得?

    一旁等着的师傅何曾见过拓新碑这般费劲过,正要出声催促一二,却不想见人一副哀哀欲绝的模样,哪里还敢触这样的霉头,只立身一旁再不zj作声了。

    良久,沈肃容轻启唇瓣,言辞颤巍道,“今日便罢了……”

    那落拓师傅一听,心中万般不愿,却也无奈,只起身唉声叹气地走了。

    沈肃容继而又将zj沈远一众皆遣走,只留了他一人。

    沈肃容已然情难自已,一手扶着新立的碑缓缓蹲了下来,遂抬起手,手指轻触那光滑的碑面,一笔一划得勾勒着他想刻上却又无颜的字,心下情凄意切悲不自胜。

    此处后山,原就人烟稀薄,不zj知何时淅淅沥沥落下雨来,原就是冬日里,衣衫厚重,那雨水好似踏着无名新坟而来,将zj那碑拓之上的尘埃洗去,亦将沈肃容的衣衫饱谙氤氲。

    一半是新坟,一半茕茕孤行客,两两入黄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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