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没留数学,他为了今晚的堆雪人计划,卷子早就在学校就写完了,他根本就没什么作业好写。贺子兴在一开始进门的时候视线就频频扫向装他那些衣服的床头柜,显然就是要准备收拾东西走人,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只不过他就是不想让这人就这么轻易地走了。他知道,贺子兴这要再一走,以后就不会再来找他了。

    史溟细细的瞧着照片里那人阳光灿烂的笑脸,也情不自禁的笑了笑。

    就这一晚上,一晚上过后,他就放他走。

    史溟听着浴室渐停的水声,关了手机,拿起睡衣起身往浴室门口走去。

    “你作业这么快就写完了?”贺子兴一出门就见史溟过来,挺惊讶平常做题做到凌晨一两点的这人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写完了。

    “今天没数学,”史溟说:“除数学之外,任何题都简单。”

    “那这也写的太快了吧?”贺子兴挑眉,从进门到现在,一共才多少分钟啊?就算他洗完澡还在浴室里照了一会儿镜子,那总共也没到四十分钟呢吧?史溟这……今天,神速?还是说,那数学就这么的拖他后腿?

    回答贺子兴的,是史溟“砰”的一声关门声。

    贺子兴啧了声,也没再问什么,直接上了床窝进了被窝。

    刚才滚雪球光在雪地走来走去,弄得他那会儿浑身冷冰冰的,洗完澡后身上热烘烘的,舒服得他直犯困,他也没想到,自己在教室趴了一整天竟然还能睡得着,按说他现在这个点不是在跟别人聊天就是应该在打游戏,但他现在就是想睡觉。

    可能,也许,嗯……贺子兴听着浴室里哗哗传来的水声,面颊忽然泛起了红。

    让他想睡觉的不是洗澡,而是正在洗澡一会儿即将要上床挨着他睡觉的人。

    但贺子兴还没等到史溟上床就睡过去了。

    他没睡死,混沌的意识中,贺子兴感觉自己在做梦。

    那梦似真像假,他睁不开眼,更无从判定。

    他全身被定住,又好像被人紧紧箍住,胸膛被压的发沉,他好像看到了一只蜻蜓,带着微湿的潮意,散着清香薄荷的味道,小心翼翼的,轻轻点在他的额头上、鼻尖上、还有嘴角……

    轻触,微凉,极诱,深醉。

    那蜻蜓像是着了魔上了瘾,一遍遍的在他脸上盘旋飞舞着,绕得他浑身发软,头脑越来越晕,到后来,那蜻蜓忽然就变成了蜜蜂,在最后落在他嘴角的一点之后,忽然就蜇上了他的耳垂。

    轻蛰,慢吮,仿佛能从中吸到一口甘甜的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