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坐了下来,咳嗽几声掩饰尴尬:“我是说,他毕竟在顾家生活了这么久,无论如何也勉强算是我顾家的人,你要是把他当成你身边那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角色,怕是对顾家柳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也不好吧。”

    要真是柳家和顾家有什么交情,那也是上一代的事情,这一代的关系,单从柳长安上一次和人碰面还是顾思远小时候就能可见一斑。

    顾思远正是这个时候进的门,他十分自然地走过来,挨着鹿饮溪的肩膀坐了下来,顶着顾思辰“见鬼了”的表情握住了鹿饮溪的手,笑得十分甜蜜:“亲爱的,没想到你真说到做到,真约到人了,我可太爱你了,回去我一定给你做大餐做报答。”

    他这一句话,简直是给正在懵逼状态的顾思辰一阵暴击,什么时候就变成“亲爱的”了,而且自己微信联系方式都没删,怎么就还要柳长安这么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帮忙联系?“做大餐”?你居然还会做饭,我怎么不知道?

    他低头捋了捋头发,才总算回过神来:“等等,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怎么不知道?”

    鹿饮溪有些不自在,顾思远和他挨得太近,又十分自然地在桌子底下握住了他的手,不由得微微蹙眉,还没来得及说反对,顾思远捏了捏他的手后就彻底放开了,以至于他一时间没能注意到顾思辰说了些什么。

    “有一段时间了,”顾思远笑着说道,“不过是网上认识的,之前……那事之后,才见的面,后来就在一起了。”

    这话说起来也没什么毛病,确实是之前没见过面,在出了顾家之后才在一起的——即使从见面到在一起,不到几分钟的时间。

    顾思辰欲言又止,很想问他是不是因为没钱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但想起限制对方经济的是自己,又是当着柳长安的面,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句话终究没有问出口。

    “你要是有什么困难,直接和我说,这段时间家里……有点乱,等过段时间,我再……”

    可过段时间又能怎么样,益文翰和顾思远之间的矛盾来自上一辈,不可调节也无法释怀,就算自己能大包大揽说直接让顾思远回去,可这样的话,终究是对不起一直受苦的益文翰,哪怕益文翰心怀宽广不放在心里,想起益家的事情,即使是他,总归会有些隔阂。

    “你不必对这件事这么纠结,”顾思远说道,“我现在有自己的事业,也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尝试一下,看能走到哪一步。”

    顾思辰看了眼一旁的柳长安,心中的话依旧欲言又止,你要是真自己创业他都会觉得是真的洗心革面奋发图强,可你现在靠在柳长安边上,这么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实在看不出有几分认真。

    他纠结许久,开口说到道:“也行,我的联系方式没删,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和我联系。”

    顾思远很想说他确实没删,可自己这边删除了,虽然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到事情,反正自己的手机里是根本就没有顾思辰的联系方式,他只好当做无事发生的样子,转移了话题:“其实今天找你,第一件事就是我和他谈恋爱了,另外一件事是想问一下我过往的那些朋友。”

    他这话一出,顾思辰皱起了眉头,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你还有心思担心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