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熵秋的母亲半夜里进了医院。

    晚上起来上洗手间的时候嫌麻烦没开灯,结果夜晚视野太黑,一不留神撞在了客厅的墙上,“咚”的一声好大一声响,人当场直接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昏迷。孔父听到声音后从睡梦里惊醒,赶紧把老婆送到了医院,又火急火燎给孔熵秋打了电话。

    孔熵秋买了最早的一趟航班过去,候机的时候,他的心里感到很不安,突然很想听听江宴狄的声音。他给江宴狄打了通电话,没人接,看了眼时间才缓慢意识到现在才早上六点,江宴狄应该还在睡觉。

    好在孔母最终没事,只是额头上摔了一个小包,包了扎。她嫌孔父大惊小怪,特地把儿子从大老远叫来。可转过来又对儿子说,如果你真的关心我,就应该多回家看看才对。

    孔熵秋站在一旁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说:“……对不起,妈。”

    “哎,算了。”女人摆了摆手,“正好,马上就要过年了,今年元旦就到家里来过吧,你把江宴狄一起叫过来,还有,带上霖儿。”

    “好的,妈。”

    事后江宴狄打电话过来询问,在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连声道歉自己没能及时接到,孔熵秋理解地表示没事,他知道江宴狄睡觉时手机会调成勿扰。他把要回家里一趟过元旦的打算告诉了江宴狄,江宴狄没有异议,只是挂了电话后叹了口长气。

    周围有同事见了走过来关切地问,怎么了老江?

    江宴狄说没什么,就是元旦的时候得和妻子回家一趟。

    同事的身子抖了抖,同情地拍他的肩,说:“我懂。”谁还没个丈母娘呢?

    后来江宴狄在网络上了解了下肛交的知识后才发现,江霖的急病不是因为着凉或是体质引发的疾病,而是射在后穴里的精液没有清理感觉残留在体内造成的发炎。

    他再一次对自己的冲动和失控感到后悔,想着下次一定要多加注意,但转念一想,不对,不应该有下次了。

    好在时至年末,孔熵秋没了要出差的任务,待在家里的时间多了许多,两人没有太多独处的机会,生活一度变回了从前。

    江宴狄迎来了自己四十岁的生日。也许是这半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他第一次感觉到肉体和灵魂上双重的衰老。晚饭是孔熵秋下的厨,虽然他的厨艺没有江宴狄精湛,但这些年给江宴狄打下手也不是白打的。他忐忑地询问江宴狄味道怎么样,江宴狄笑道:“和去年的一样好。”

    晚饭过后,江霖神神秘秘把他叫进了自己的房间,说是要给他生日礼物。进去后,江霖一把将门反锁扑了上来,双腿夹着父亲的腰抱着父亲的脸吻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他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递了过去,江宴狄打开来看,心脏差点骤停,里面是一根验孕棒,两条线。

    江霖却捧腹大笑,说这是他在网上找到的用来整蛊男朋友的礼物。

    江宴狄摸着自己仍旧跳个不停的心脏,苦笑着说,你是想让我永远活在三十九岁。

    江霖说那当然,因为这样就代表爸爸不会变老,可以永远陪伴在小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