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是繁阳城里日子不好混,滚回家来找家里接济的吧?”

    这话说的刁钻又刻薄,联想起先前这位老婶婶提起姜然时鄙夷的语气,方重山的脸色也冷了下来,他毫不客气的回怼道:“可让婶婶你失望了,我在药铺里好歹也是跟着蔡玄神医做事,就算是再窝囊,也不至于像你家二狗子似的,做一门手艺砸一门手艺,到今天还闲在家里吃干饭。”

    二狗子正是这位老婶婶小孙子的诨名,也是快扶不起来的烂泥巴,方重山没娶小双儿冲喜之前,俩人常常被村里人拿起来做比较,看哪家养出来的汉子最废物。

    方重山这番话显然是戳着老婶婶的心窝子,气得她满脸通红,偏偏拿不出别的话反驳。

    方老太太一看方重山把老婶婶说的哑口无言,和斗胜了的将军似的,得意的笑了一声,“我乖孙回来了,可不能再与你们瞎聊了,你们闲你们的,我和我乖孙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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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住方重山往村子里走。

    方老太太回头望了好几次,等确定看不见村门口那棵大槐树了,才停了脚步,压低了嗓子关切地问方重山:“不是说在做药铺里的学徒吗?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

    “难不成是在铺子里得罪了人?你有什么事可千万别瞒着奶奶,奶奶年纪虽然大了,可多多少少还有点人脉,与我说说,我帮你找关

    系走动走动。”

    方重山被她劈头盖脸的这一番话说的有些懵,等反应过来,赶紧哭笑不得的解释:“哪有的事情!奶奶,你别听他们瞎说,我在药铺里过得好着呢,药铺里蔡玄神医十分看好我,这一趟是特许我回家来看看的。”

    这么一解释,方老太太可算松了口气,喜笑颜开地说道:“神医看好你就成!”

    “刚才那个老婶婶可真气人的很,一定要说你没出息,我就故意跟她夸口,说你现在都已经做了药铺里的坐堂大夫。”

    “乖孙,你好好干,别说是坐堂大夫了,说不准有一天连神医都能做得!”

    “……”

    方重山也弄不明白老太太对自己的这股迷之自信从何而来,只好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一声。

    将手上提着的凉粉分出一部分交给方老太太,方重山回想起老婶婶刚才说的话,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姜家最近是要卖地?”

    方老太太茫然地摇头,她向来不关心别村的事情,“这我倒没听说过。”

    看方重山犹疑的表情,方老太太误以为他想要为了姜然给姜家帮忙,赶忙开口劝导:“嗨!就算是卖地那也和咱们不相关,姜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还是离他们越远越好。”

    买地做药田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落实,方重山不想过多的张扬,眼看着方老太太误会,他索性不多解释,只是淡淡的扬唇一笑:“孙儿知道的,奶奶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