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妙给她安置在了一间破旧的房屋中。

    窗外杂草丛生,荒凉凄清。

    花棹时而发热时而痛苦难耐,疯言疯语,犹如困兽哀嚎,发病的时候,她全身用软缎束缚着,无法入睡无法入食,花妙沉默坐在一旁,等她熬过去之后,细细地用拧干的热毛巾给她擦身喂药。

    这里荒郊野外,也不知道花妙从哪里能够找到这么多药草给她疗伤。

    可是花棹没有力气说话,只能安静地看着花妙,安静地养伤,安静地吃饭,面色依旧惨白,像是索命的鬼。

    直到半个月之后,花棹在花妙面前喝下一碗粥,手没拿稳,碗滑落到地上,花妙伸手去捡,边捡边自责道:“小姐的伤还未好全,以后我会把所有的碗筷都换成木制的。”

    花棹捏着被子一角的手紧了紧,眼睑下垂遮住了眼中的光芒。

    时间过得飞快,一个月之后,花棹的伤养得七七八八,天气即将入夏,阳光正好,花妙将花棹搀扶出去晒太阳。

    走了没一会儿,花棹额头上都是汗,看着远方,一字一句皆无比艰难:“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被打趴在地上,不肯求救,宁愿被打死也不吭一声。”

    身边的人点了点头,“记得。如果不是小姐——”话没有说完,脖颈处猝然间被抵上了一片磨得锋利无比的碎片,照顾了一个半月孱弱得连碗都拿不动的人此时此刻却像蓄势待发的豹子,将她两只手紧紧扣住,“你是谁?是谁派你来的?花妙当年可没被人打趴过。”

    和花妙长得一模一样的脸的人目光闪过一丝慌张,嘴角泛起了一丝讥笑,“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先回答我的问题。”花棹将手中的利刃靠近了一份,脖颈上有血珠逐渐凝成,顺着洁白的碎片流下,沾染到了花棹的手上,“花妙”脸色一变,头不由自主地往后靠,“你先把你手里的东西远离我的脸。”

    花棹伸手去撕“花妙”的脸,想要知道这张和花妙长得如此相像的面容,到底是谁。

    药材有问题,每次她喝完皆浑身无力,梦中现实分辨不清,可是这药却能阻止她犯病。这个人,即使容貌和花妙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耐心有度,细节得宜,却少了一份从内而外抱有的忠诚。

    她养精蓄锐了一个月,便是等待这一刻的揭发。

    “我好心救你,怎么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花棹变了脸色,这个地方一个多月没有人来,此时却此刻却悄无声息匍匐了几十余人暗卫。

    她转过头,随即看到一张祸国殃民的美人脸。

    “很意外?”美人挑了挑眉毛,笑靥如花,双手抱胸,“你是翌哥哥的妹妹,我暗中救你一命,不是天经地义?”

    见花棹没有说话,迟素秋又拍了拍手,藏在暗中的守卫队全部显露了出来,又在迟素秋下次拍手中眨眼间隐藏在暗处,嗤笑道:“看看你这小可怜劲儿,同样是他的妹妹,你怎么混得这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