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应酬上,她除了跟着宗别山一起代表律所喝酒,就是自己默默一口一口抿着酒,但她其实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有些事情,在为数不多的欢愉岁月里,发生的,注定是要牢牢刻进骨髓里的。

    她需要压抑控制好久好久。

    当然,她一向在这些事情上拎得清。清醒的时候,她不允许这样的想法流露一分。

    可谁让她喝了酒。

    她的这幅样子又惹得宗别山不顺眼了,他嘴巴刚一张一合要指点,她就找了个借口跑了出去。不见面还好,见面了,那些过往的记忆就像虫一样爬行在大脑,蚕食着她理X的生命。

    她只是想出来洗把脸,可是不巧的是,她又撞见某人了。

    丛枝低头喝着醒酒茶,脸sE的红度是一分更b一分深。

    她想把喝的时间延长一点,不然,她根本不知道用怎么样的姿态和语气去面对他。清醒有时也是一件很为难的事情。

    后来,她把碗递给他,他拿着,却没有动。

    她盯着手,盯着被单,又想换个地方盯的时候,看见了那满屋子的狼藉,又羞得转眼,刚好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的声音不带任何的起伏,似乎确实在说一件云淡风轻的事情,“谁教你喝的酒?”

    丛枝的脸霎红霎白,这种话问出来,总有种她落了下风的味道。

    她没有回答。

    他继续,“宗别山?”

    她转开了眼,挺直了背,“你管不到这么宽吧,周总。”

    她当然是故意的。

    事实上,她更不想周还恕这几个字停留在她的唇齿上,她怕自己又一个脑热,犯下一个又一个的错误。

    周还恕没什么表情,认同地点了点头,那只碗被他的三指压上了床头柜,声音短促,但落底声很响。

    他双手cHa着口袋,又踱步回了沙发上,坐下,随意拎起了旁边的矿泉水,仰起头,居然就这样灌下了大半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