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看着面生的公子是想要加入我们么?”林至弯着双眼,他还是保持着坐在软塌上的姿势,显然没打算移动身体。

    跪坐在他腿边的那两个男人很懂规矩,知道这不是他们所能看的事,于是都无比温顺地将脑袋低垂下去,避开视线。

    琵琶小调声声入耳,本来有些凝滞的氛围现在也被林至的一句话简单破开。

    林至当然知道穆景渊把自己包裹得这么严实过来,就是不想让别人以及自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毕竟众人口中的那个“王爷”,可是双腿残废整天都要服药的病秧子。

    他很好心地给王爷台阶下了,至于穆景渊领不领情,那就不是他能管得着的了。

    让人没想到的是,站在门外的穆景渊居然没有任何犹豫,就像是专门等着林至的这句话一般。他点了点头,随后就大步迈进房里,反手将门关上。

    本来林至就对视线异常敏感,他现在当然能感受到穆景渊紧盯过来的眼神有多灼热,就好似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一般。藏在面具下的热烈视线,死死地黏在自己身上。

    自从穆景渊迈步进了这个门后,本来还放在自己身上的其他暗卫的视线,也在一瞬间就全部撤下。

    变装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人的声音却轻易无法改变,穆景渊大概也无法在自己面前出声。既然王爷不打算说话,那他也就顺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当穆景渊是个哑巴。

    穆景渊进来后就坐在另一边的软塌上,这个方位倒是能将林至的情况看得很清楚。

    林至没看向穆景渊,他倾身用手轻拍了拍喂他葡萄的那个男人的肩膀,示意那人去为穆景渊斟酒。“去为那位公子倒些酒。”

    “是,奴知道了。”那个男人暗暗稳住心神,手臂刚伸过去想要拿起桌上的酒壶,为那个浑身上下都写满对自己厌恶和敌意的男人斟酒。

    在这风月场中,不学些察言观色的法子,那自然是不可能待得长久。这个男人进门的一瞬间,就没有将视线放在自己身上。

    但他却十分清晰地感受到这人对自己的反感和敌视。

    从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感让他避之不及,他的脊背发凉,冷汗跟着沁出,身体也像是失去行动能力一样变得僵硬迟钝。

    现在自己身旁的公子都说了让自己来倒酒,无论如何心惊胆战都必须完成他说的话。他不想让这个不知道会不会见第二面的公子对自己失望。

    不过还没等这个健壮男人的手指碰到酒壶,坐在林至身体左侧的穆景渊便先伸出手直接拿起了酒壶。

    他没有看向桌上的酒盅,而是直接抬起手举起酒壶,让壶嘴对准自己的嘴,接着仰着头将酒壶里的酒喝了大半。

    他的动作非常利落果断,仰着脖子,壶嘴对着嘴,却没有触碰到嘴唇。因吞咽酒液而不断上下滚动的明晰喉结此时完全暴露出来。

    由于穆景渊身上的着装,那套黑色劲装没有让他的皮肤裸露分毫,连面容都被银制的面具遮住。所以露出来的脖颈皮肤反而在这种暧昧不清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