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言川家客厅的沙发上时,我整个人都大脑当宕机处于一片无法运作的卡壳状态。

    我们才进门不久,言川的私人医生就按响了门铃,我和池景从前打过不少次照面,一见到人立刻火急火燎地向池景简单叙述了一下言川的状况。

    他下身的出血已经不再持续,只是腹痛仍然没有减轻,疼得满面冷汗涔涔。

    池景似乎是习以为常了,却还是听得眉头紧锁,伸手在言川的腹上按了按。

    我心惊胆战地扶着岛台,撑住言川失了血摇摇欲晃的身子,他的脸上已经找不见半分血色,被汗意浸湿的掌心透凉一片。

    池景劈头就对着他训:“怎么又出现这样的状况,是上次那么危险的教训还不够吗?我早就强调过很多回,你总是这样断断续续地腹痛出血最好还是卧床静养,即使不卧床也不可以瞎折腾,就算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月,也不意味着就度过了危险期。”

    连一向温和的池景都冒出这样疾言厉色的大段训斥,挨训的对象沉默着没反驳一句,这场面简直见所未见,我一下子有些傻愣,讷然地追问:“什么上次?”

    池景看着我,一言难尽的表情中难得带上了几分谴责,“盛小姐,我无意评价你们的私生活,可有些事也该分个轻重,不用这样急于一时吧,先兆性流产也能当玩笑的吗?”

    我惊道:“先兆性流产?”

    池景重重叹了一口气,“他难道没和你说?大半夜的你们要是闹得再肆无忌惮一点,就该直接送医院急救了……”

    我脸一热差点没一头钻进地里:“这……这么严重……那现在有什么办法快速止疼吗?”

    “医学上没有这样的特效药,就让他自己熬着吧,”池景面色不虞地推了推眼镜片,语气犀利,“我看他倒很像是乐在其中,否则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屡犯不改。”

    傻子都能听懂他是在内涵我们之前随性乱来的那次,那天匆促离开前我光想着如何当机立断摆脱纠缠,全然没察觉到言川的状态已经糟糕到需要请医生的地步。

    我正嗫嚅着辩无可辩,言川先一步插进来打断我们,直截了当无一丝犹豫:“之前的事多说无益,孩子我们已经不打算留下来,我最近会安排流产手术。”

    池景闻言神情立刻变幻莫测起来,眼神在我和言川之间来回逡巡着,眉毛皱得简直能夹死苍蝇,“所以,你们二位究竟是……”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言川断然截住话头,他示意池景先帮我处理一下脚上的扭伤,随后他们一同进入诊疗房检查。

    我没有胆子跟过去,一个人坐在沙发垫上呆如木雕。

    然后我回想起自己今天晚上都做了什么,我居然试图让言川向我妥协,还是通过掉眼泪这样的方式,更匪夷所思的是他最后同意了,答应的简直称得上干脆,甚至没有多为难我半点。

    我简直看不懂他。

    难不成从一开始他就只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来逗弄我,现在玩的足够尽兴自己也有些腻味才决定将多余的累赘处理掉?

    这样纠结了半天也纠结不通,我干脆抱着双臂窝进沙发里刷手机,想也知道今天宴会上发生的事要进行好一通紧急公关,童画和企宣部没有像往日那样将我的手机打爆,也可能是得了什么其他的指令,我没心思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