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天的拍摄任务不重,只需留几张定妆照,捕捉一些动态画面就可以下戏,没什么驾驭难度。

    言川的消息发过来时,我正坐在片场休息区的沙发上逮着机会百无聊赖地啃甜筒,童画临时回到公司开会,稍后才能派车来接我。

    我盯着屏幕上突然弹出的信息,咔嚓一口咬碎了蛋筒,第一反应是糟糕。

    平日里我和言川的联系远远谈不上亲密,多数需求由他的助理代为传达,区区一个情人还不需要他本人耗费太多精力亲自应付,我绞尽脑汁琢磨这人最近吃错了什么药,一次次见缝插针地逮人。

    直到停在我面前的那辆车喇叭又响了两声,我才如梦初醒地站起来念了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给自己一通打气,就步伐匆匆地走过去。

    刚坐上车,言川便压过来在我唇上咬了一口。

    “发什么呆?”

    如果放从前我会警惕他是打算先给点甜头再拿我开涮,但今天我却嗅到他唇间的酒气,黑皮诺微涩的醇香,极淡却也极不寻常。

    “怎么碰了酒?”我忙把刚酝酿到位的情绪收了收。

    “没喝几口。”

    他随手将领带结散去,支着靠背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样。

    言川的酒量等同于无,还不耐酒精,印象中他只要沾上酒收场基本都不会太好受,谁知道今天抽的哪门子疯哪壶不开偏要提哪壶。

    车行一路,我眼瞅着这人脸色肉眼可见的越来越白,被夜风拂乱的几缕刘海悠悠荡荡,在没什么血色的面颊上投落下淡淡的阴影。

    冷风配酒,说走就走,人一旦叛逆起来果然是越不能干的事偏要干。

    我抬手摇上车窗,忍不住出声提醒:“喝不了酒就不要勉强,何必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他有些诧异地撩起眼皮,眼睛轻巧地眨了一下,看上去居然有些无辜:“是红酒,只沾了一点。”

    我拼命耐着性子才没直接将白眼翻上天,据理力争地理论:“这是喝什么酒的问题吗?既然不耐受半口都不应该沾……”

    论了一半我猛的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有点过激,简直是嫌命长,赶紧闭上嘴嘿嘿笑着乖觉地贴过去,“又该难受了吧?”

    言川按捺不住地伸手抵着额头,有气无力扯动嘴唇:“是有点痛……还有点晕,怎么办……”

    还怎么办,我当即就木了,深刻怀疑他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否则这打开方式明显不大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