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阴禾等了许久也未见他来行礼,心生不耐,踩着落花,自先上前,笑道:“几日未见,怎便哑了?”

    “没、没有。”魏慎连连后退,不敢直视他,只紧皱了眉,偷瞧着在笼中喵呜乱叫的容容,勉强行了一礼。

    他想将容容要来,可又不敢开口。陈阴禾近日对他较从前冷淡,二人已好些时日未曾单独交谈。

    “家中可还好?”

    魏慎听得他问,心内紧张,一颗心乱跳,迅速看他一眼,小声道:“挺、挺好的。”

    陈阴禾笑得和善,让魏慎想起从前他娘房里摆的那樽水月观音菩萨。青白釉的,总泛着温光。他夏日里常偷偷牵玩菩萨垂下的温凉指尖,矮下身子仰视菩萨垂下的眼帘。

    他开口要猫的勇气顿时多了些,可转眼又想起这人要自己赔钱时也是含笑的……他才不是菩萨,他是阎王才对。

    魏慎想得冒汗又冒泪,幸而嬷嬷她们追了上来。

    见得自己屋里人,他松一口气,安心不少,一面偷看容容,一面听陈阴禾将魏道迟、卫扬兮、魏津、魏潇都问了一遍。

    魏慎很不愿于他口中听得魏潇之名,却也只能小声地反复应道:“挺好的。”

    陈阴禾再无可问,二人皆静下来,只余容容喵呜着抓打铁笼之声。

    陈阴禾看了眼那猫,抛下句让他同陈冰阳好好作伴,转身便走。

    魏慎一呆,忙跟上去,结巴道:“陛、陛下!”

    “怎么?”陈阴禾斜睨他,并未停步。

    “能不能、能不能将容容给我?”魏慎艰难开口,“将它锁在笼里,它要难受的。”

    容容适时地叫了几声,魏慎不禁看过去。

    陈阴禾看他一眼,并未言语。

    齐甫见缝插针地道:“小公子,这猫自有更好的去处,再不会难受的。”

    “什么去处?”魏慎面色惨白,不敢再想,快步紧跟着陈阴禾,“还是快、快将它放了罢,它惯了在宫里,想来也没有更好的去处了。”

    “人有人的去处,猫有猫的去处。”陈阴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