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一时有些安静,唯有发动机的轰鸣和周围路上的汽车喇叭声。

    陈亚之不好抢先开口。

    江一航还沉浸在离别的伤感中。这个表面看起来很洒脱的男人,其实也有着难得一见的柔情。

    无情未必真豪杰,重义如何不丈夫。

    在与秦少龙的匆匆一面中,江一航恍然意识到,过往已经一去不复返。一时之间,竟有些茫然无措,不知该何去何从。

    陈亚之此时也突然想起前世的那些同学来。

    多半也不会见面了。就算见面,也不过是自己单方面的真挚表达,对方多半会觉得自己是个突然冒出来的神经病。

    想到这里,也没来由的一阵伤感,重重叹了一口气。

    江一航回身道:“你叹什麽气?学我这个半百老头子。”

    陈亚之笑道:“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我啊,触景伤情,也想起先前的同学来了。”

    江一航道:“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yu语泪先流。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陈亚之喃喃重复道:“只恐双溪蚱蜢舟,载不动许多愁。易安居士也算得nV中豪杰,没想到到老了,竟也会如许伤感。”

    江一航道:“是啊,生当作人杰,Si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读起来,何等的豪迈。可终究挡不住幽幽岁月。”

    陈亚之道:“我以为,论起豪迈,易安居士的词,b起苏辛不遑多让。但其婉约风,则尤有过之。”

    江一航面上一喜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解。”

    陈亚之暗道一声惭愧,他听江一航念起李清照的词,因而猜测他或许对李清照颇有研究。因而他是顺着他的话头向下说,没想到竟一举赢得江一航的好感。

    陈亚之道:“我不过曾经读过一些她的词作,对其为人甚为钦佩。尤其是在晚年,虽然屡遭战乱,却依旧矢志不渝,专注金石研究,终有《金石录》传世。”

    江一航道:“其实那本《金石录》大都是他丈夫赵明诚的遗留手稿,她不过代为整理。不过其慷慨行为,依旧不输豪杰,当得巾帼二字。”

    陈亚之接口道:“江总,你进军半导T行业,倒颇有些易安居士的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