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烈沉吟许久:“我明白了。”

    差不多坐了两个小时,卫天然站起来,看向白烈:“我要走了。”

    “月清……”

    卫天然把长笛放在白烈手里,“这只笛子就留给你了,我不在的时候,好好保重自己,不要再以身涉险了。”

    白烈接过长笛,上面带着友人的体温。

    自从变成鬼之后,他只在鲜血中感受到过活人的温度。

    厉鬼拿着笛子,有些不知所措。

    卫天然继续忽悠他:“这里风景甚好,呆久了,心情也能平静下来。你不妨在这里再坐一会儿。”

    白烈没有留心过人间的景色,听到卫天然这么说,他看向溪流和山林。大概是他的心里只剩下了杀戮,只觉得这里的景色平平无奇,没有什么好看的。

    如果是从前,他一定可以体会到友人话中的意思。

    七百年不曾相见,白烈早就变得面目全非。

    不能被月清发现!

    白烈伪装成正常人的模样,回了卫天然一个微笑:“确实是这样,流水潺潺,利于万物,我心里的戾气好像没有最初时那么重了。”

    卫天然点了点头,转身用缓慢的步伐离开。

    白烈听着他的脚步声,握着笛子的手微微用力,突然想起来这是一支普通的笛子,赶紧松开,爱惜得擦了擦它的表面。

    上一次和月清分别,是他让两个将士,拖着月清的手臂,把他拖出了营帐。

    这一次就体面一些,让月清自己走吧。

    厉鬼站在水流前,眼中的猩红浅淡许多。

    卫天然估摸着走得足够远,才迈开脚步奔跑起来,一边跑一边脱掉外面的白袍,摘下脸上的面具,沿着鬓角撕下贴在脸上的面块,团成一个球,用衣服兜起来。

    他终于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