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总有让人无端生气的本事,傅元良想起今天来的目的,平复心绪后说:“我为什么来找你,你应该清楚吧。何必搞得这么僵?退一步海阔天空不好吗?”

    “清楚。不好。”宁潇简单明了地回复他。

    她的语气,她的姿态,实在气人,傅元良又想发火。但想到可能是她激怒他的诡计,又忍住继续说:“都过去了,何必再执着?一个人的命数上天早已注定,你命里该有那些劫数,何况那段经历对你百利无一害,磨炼你的意志,锻炼你的人格,与你而言,是一笔财富。人生在世,吃亏是福。”

    宁潇气乐了,原来还能这样狡辩颠倒黑白。她不说话,继续听傅元良能说出什么话来。

    “何况你一年轻人,跟父母辈的长辈较什么劲?世人常说尊老爱幼,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她吗?二十年了,再追究也没有意义。如果可以,傅家愿意赔偿你损失,只要你撤诉。何必把两家关系弄那么僵,和和气气的不好吗?”傅元良说。

    宁潇低头笑了笑,说:“既然命数上天早已注定,那么吴婧玉命里该有一劫。牢里的经历于她而言也是一笔财富,会磨炼她的心智,重述她的三观人格,不管对她还是对傅家,都有好处。我人小气,吃了什么亏,就要讨回来。追寻正义,不分年龄。您说的尊老爱幼,也要看什么老什么幼,如果是为老不尊,老不正经的,就没必要了。钱的话,我不缺,只缺一个公道。”

    她照着他的话扇回去,傅元良脸色难看,无奈地厉声问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婧玉,是不是她死了你才罢休?”

    “我只是要她坐牢,您却要她死,傅爷爷,你好狠的心呐。”诡辩,宁潇也会。

    傅元良气得很,大喝道:“荒唐!胡说!我什么时候要她死?宁潇,得饶人处且饶人,把两家关系搞僵,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你应该把目光放长远一点,以后傅家重回巅峰,安家败落,你又怎么办?”

    “既然如此,我就应该趁傅家跌入泥潭而我春风得意的时候,狠狠报复我的仇人,痛打落水狗,快意恩仇,扬眉吐气。目光短浅什么的,我还真不在意。至少我畅快了,高兴了,总比一辈子憋屈要好。至于您说的万一,那就等到那天再说。”是啊,风水轮流转,她现在现在抓紧时机,免得夜长梦多。

    见她这么顽固又强词夺理,傅元良脸色越来越难看,想让她撤诉已经不行,就不再忍让,“傅家虽然不负当年,但家底还在,打官司,我们不怕。还不到最后关头,谁输谁赢还不一定,你不要太得意。”

    “我知道啊,输了没关系,至少我为自己争取过。当然,赢了更好。”宁潇说,“既然这样,就请傅老您回去好好帮吴婧玉准备吧,法庭上见。”

    每次和安嘉儿身边的人接触交流,总觉得智商受到侮辱。除了道德绑架,我弱我有理之外,就是牵强附会的瞎掰,说话一点逻辑也没有,还指责受害者为什么不大度不原谅凶手。

    身为求人者,一点求人的姿态也没有,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理所当然你必须原谅我的模样。

    宁潇态度坚决,不肯退让一步,傅元良没辙,不愿在她面前输了阵势,狠道:“会如你所愿,看你得意到什么时候。”

    “您大概是看不到我落魄的那天了。”留下四个字,宁潇起身离开咖啡厅。

    逞强过后,怼过傅元良之后,气势没了像一棵蔫了的草,没精打采的走在城区外的商业街上。

    她会输吗?

    安嘉儿手里还有没有其他牌帮吴婧玉逆转局面?一直隐形的原明哲会出现吗?

    莫名的没有底气,人有点儿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