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徐青雅走的时候,瞿宁曾委婉地问过如果靳时这样的人生气了要怎么哄,徐青雅大咧咧的说“撒撒娇嘛,他肯定就消气了,不行就洗g净送ShAnG,没什么是打Pa0解决不了了。”

    这方法的确常见,但瞿宁不想用,更不想用在靳时身上。

    她始终觉得这法子并没有解决问题,只是软X要求某一方降低接受底线罢了,说到底就是消耗感情,当然,仅指根源X问题。

    她只是相对擅长直接摊在面上谈,关键是,对于靳时这种本就打掉牙齿和血吞的X子,消磨他的底线会更让她心里不安。

    瞿宁忍不住向他靠了靠,烟蓝的发垂到他的手背上,又软又痒:“你不会找人倾诉吗,b如朋友之类的。”

    靳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细软的长发绕在她指尖,便用小指g了打圈玩:“我的家庭教育,或者说我的父亲,认为男孩子就要有个男孩子的样子,不要出了事就哭哭啼啼到处跟人说。”

    “为什么啊?这世界没有规定男孩子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

    “世界没有规划万物,但偏见替它做了决定。”靳时撩了眼皮,一如往常平和,“正如男权社会lAn用特权要求nVX的样子,我父亲从小就告诉我,身为一个男孩子就要承担一切,流血可以,流泪不行,好像男X天生就是征服世界的。”

    “啊,你妈妈也这么认为吗?”

    靳时没什么情绪的垂了眼帘:“她天生温怯,争不过我爸爸。”

    “那后来呢?”瞿宁头低了些,由着他玩头发。

    “小时候哭过几次,哭一次被打一次,后来就不敢哭了。渐渐我知道,所有跟示弱有关的词语都不应该被展现出来,会被骂丢人,所以就只能自己咽下去,一直到现在。”

    靳时直起身子,瞥见瞿宁抿着嘴一脸凝重的表情,反过来安慰她:“以前的事,当个故事吧,不必介怀。”

    “但这样什么都憋在心里,迟早有崩盘的一天。”瞿宁拉着他的毛衣领口,不让他走,“你其实有过受不住的时候吧。”

    她关注他的过往,即使这些事靳时都强迫自己忘掉了,此刻也不得不坦诚。

    “有过,高中……大概高二吧,有过很严重的神经衰弱。”这件事一直被藏着,此刻被提出来,靳时表情也沉下去,“失眠,乏力,注意力涣散,哪怕稍微一点动静都能把我吵醒,我那个时候隐约觉得我出了问题,但我爸觉得我就是承受能力弱,矫情,快到期末考我开始歇斯底里,我妈带我去的医院才确认的是JiNg神衰弱。”

    靳时看着瞿宁紧紧抱住自己的手臂,脸上全是无措的心疼,于是潦草地结束这个话题:“大学开始好转,现在已经痊愈了,没关系。”

    “可你跟你父亲……”

    “我表弟跟我父亲谈过一次,后来我父亲终于开始正视他的儿子,有时候会小心地问我心情不好可以说出来,不过很可惜——有些事情一旦养成习惯就再也改不掉了,我仍然习惯自己承受。”

    靳时的手机亮起来,是组员发的文件,靳时侧了一边身子去拿手机。瞿宁此刻差不多靠在他手上,埋头沉默好一会儿:“其实那个时候你是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