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晚上的十二点多一直琢磨到凌晨三点,我始终没有想出来个所以然,毕竟我不是张竟天,根本没办法模拟出他的思维,在我看来眼下的问题就是一道选择题,保欧家还是保账簿。

    保全账簿的好处是,那位参谋绝对会对我投鼠忌器,假设大伟可以趁势攀上他这棵大树,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跟鸿门平分半壁江山,但我指定把丫得罪的死死的。

    保全欧家的话,往后王者在青市不说横行无忌,至少可以免去不少麻烦,不管新调过来谁当一把手,欧团结二号位算是彻底稳下来了,相信通过这事儿以后,从欧团结到欧豪对我的态度都将和过去不一样。

    我坐也不是,躺也不是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干脆直接爬起来,点燃一支烟,站在房间的窗口长长的吐了口烟圈,自言自语嘀咕:“到底应该怎么选?”

    望着这座对我来说既陌生又熟悉的城市,我心里说不出来的百感交集,平心而论除了生我养我的小县城,我活到现在为止就属在青市耽搁的时间最长,比在崇州和石市都要久,让我就这么放弃好不容易才有气色的“政治伴侣”真比割我肉还要难受。

    可是将账簿还给那个什么哈森,就意味着远在太原的大伟又将独立支撑,本身对于他,我就满是愧疚,现在明明有机会可以帮助他更进一步,我将机会扼杀掉心里也不得劲儿。

    “咚咚咚..”这个时候房间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我仰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凌晨三点十几分了,忍不住问了句:“谁呀?”

    屋外传出王瓅的声音:“三哥,是我!”

    我赶忙拽开们,看到王瓅手里拎着两份一次性饭盒冲我笑了笑道:“一猜就知道你肯定还没睡呢,先吃口东西再继续愁吧。”

    我接过他手里的饭盒,让开身子问道:“盯的咋样了?”

    “那小子很谨慎,始终在会所没出来过,晚上就喊了几个马仔出来买吃的。”王瓅很随意的抓起我放在小桌子上的烟盒,点燃一支,吧唧嘴巴道:“会所里有俩至少当过十年兵以上的职业军人,我观察过那两人,食指紧贴无名指第二关节处,走路的姿势也完全可以看得出来。”

    我想起来但是哈森身后宛如松柏一般挺拔的那两个中年汉子,点点脑袋问:“你说的是两个中年人吧,估计三十五六岁,身材特别匀称。”

    王瓅点点脑袋道:“对,就是那两人不好对付,他们身上应该有枪,其他都是一些喽啰,如果三哥打算硬干的话,我可以试试,当然如果有朱哥帮忙的话,抓他们手到擒来。”

    “结巴怪不会帮着我欺负人的,他只保证我不被人欺负,况且这事儿硬干没用,那小子指定不会把手里的证据放在身边。”我叹了口气郁闷的将欧豪的破事跟王瓅简单说了一下。

    王瓅听完也沉默了,扒拉两下后脑勺嘟囔:“要我说欧团结就鸡八是自作自受,我不信他不知道你跟鸿门关系紧张,这个节骨眼上山西过来的富商投资,拿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有问题,你信不三哥,如果他真能跟那群富商达成协议,就算让他出庭指证你,狗日的也敢,现在出事了,想起来你了,早干啥去了?为什么不知道提前跟你沟通一下,玩政治的犊子最特么没人性。”

    “现在说埋怨的话屁用没有,如果真特么爆出来欧豪涉嫌杀人,欧团结和未成年发生关系,这俩猪脑子就彻底凉了,咱之前在他们身上投资的也算打水漂了。”我苦闷的摆摆手道:“不想交账簿,唯一的办法就是怎么证明欧豪没杀人,对!咱们只要找到那个小姑娘,也可以证明这事儿。”

    王瓅眨巴两下眼睛道:“那小姑娘不是被欧豪失手捅死了么?”

    我皱着眉头低声道:“我有种直觉,那小姑娘兴许没死,当时欧豪完全吓傻逼了,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捅人哪了,欧团结喊人去现场的时候,小姑娘不翼而飞,附近的监控器也让破坏掉了,如果那姑娘真没了,哈森不会再多此一举去破坏监控器,留着监控录像给欧团结,不是更有说服力嘛,十有八九那女孩还活着,保不齐就在那个辉煌会所里。”

    王瓅抓起饭盒里的吃食扒拉两口,含糊不清的问我:“我想办法混进去看看?”

    我眯着眼睛看向空荡荡的街道,低声呢喃:“这种机会只有一次,万一打草惊蛇,对方真有可能直接做掉那姑娘,到时候就什么都解释不清楚了,咱得好好计划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