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以后每天都要笑。”念夏稚嫩的点点小脑袋。

    连哄带骗的领着念夏走进儿童乐园,我趁机偷偷给苏菲打了个电话,接下来的时间里,就陪着小家伙没心没肺的玩耍起来,孩子的童年只有一次,我不想她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回忆起来,童年里从未有过爸爸的身影。

    没多会儿,乐园里的孩子渐渐多了起来,我静静的看着小家伙满头大汗又蹦又跳的高兴模样,禁不住咧嘴笑了。

    师父凑到我跟前,那胳膊捅咕我两下问:“傻小子,幸福不?”

    我下意识的掏出烟盒,想要点支烟,随即又觉得场合不合适,趁着念夏没注意到,赶忙又把香烟揣了起来,笑呵呵的耍贱:“我不是本地人,你问问其他人去。”

    师父没好气的踩了我脚面一下呢喃:“你小子就是死鸭子嘴硬,现在这样不好么?陪陪孩子,跟老子吹吹牛,累了就停下吧,真的,瞅你这几天忙的脚后跟都不沾地,老子打心眼里疼你。”

    我歪嘴笑了笑:“快了,再坚持几天,这种生活就结束了。”

    师父抽了口气道:“你别不信邪,这个世界上所有事情都是有得有失的,选择了家庭,就意味着你肯定会失去不少友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可以保证他们锦衣玉食,他们也得为自己的辉煌买单,我跟小四商量过了,如果你实在躲不过这一劫,我们想办法把你送出国,家里你留几个扛事的猴崽子,等风声小了,咱们再一块想办法保释出来他们。”

    我抿嘴嘴角摇摇脑袋说:“师父,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如果面临跟我一样的选择,会不会交出去手底下的弟弟?别拿你现在的眼光来安抚曾经你的自己,这本身就是件不公平的事情,或许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会后悔,或许我根本活不到你这个岁数,但是现在让我拿弟兄们的命去换自己的安危,我真的做不到。”

    师父气的浑身有些颤抖,指着正从气模上打滚的念夏,瞪着眼睛质问我:“那孩子呢?看看这小家伙,你难道真忍心让她这么不健全的长大?念夏马上六岁了,你自己算算你究竟陪过她几天,往后还能陪她多久?”

    我沉默了,无言以对的低下脑袋,不可否认,念夏绝对是我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块,我可以跟苏菲发脾气,可以和师父叫板犟嘴,唯独做不到去直视她那对纯洁无瑕的眼眸。

    师父长叹一口气,搂住我肩膀劝阻:“走吧,去国外生活个三五年,等风平浪静再回来,崇州、石市是你的根儿,只要你想,随时振臂一呼王者随时都能再爬起来,大伟在太原,孟召乐在天津,避开锋芒,王者不会塌,你没了,王者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我使劲抽了抽鼻子说:“师父,你其实什么都知道对吧?我不倒下,王者不会塌,不看到我倒下,上头的缉拿也永远不会停,我走了,替我扛起来罪的可能是伦哥、是强子,或者是那帮还未真正崛起的二代,即便他们替我扛罪过,可是只要我还逍遥法外,上头对王者的通缉就不会消失,对吗?”

    “傻小子,他们好不好我不关心,我只挂念我徒弟是不是比我活的更长久。”师父那对浑浊的眼珠子微微眨动两下,随即有些心虚的撇嘴:“你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你以为你是拉登呢,咱华夏的打击力度其实也就那么一阵子,抓不到你,上面做做样子,捞一帮小鱼小虾,打上黑涩会的罪名就散了。”

    我正打算说话的时候,苏菲风尘仆仆的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跑进游乐园,师父将事情原委跟她说了一遍后,苏菲的眼眶当时就红了,狠狠的剐了我一眼,拖下高跟鞋跑进去,陪着念夏一块玩乐起来。

    念夏“咯咯咯”的笑声在游乐园里显得尤为响亮,这也是我头一回见到孩子笑的那么开心。

    从游乐园里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念夏累的直接趴在我怀里睡着了,师父和医生也很有眼力劲的找借口回酒店了,只剩下我们一家三口漫步在街头。

    沉寂片刻后,我一手抱着念夏,一手挽住苏菲的胳膊轻声道:“媳妇,过阵子你带念夏去阿国吧,孩子不能总不上学,佛哥答应我,会帮她联系几个好老师,我把这边的事儿安排妥当,就马上过去跟你们碰面,完事咱们开始浪漫的世界之旅,好不好?”

    苏菲咬着嘴唇望向我:“你能不能别总给我勾画一副美的不能再美的蓝图,然后又无情的告诉我,其实你是在开玩笑?你知不知道每次你跟我说完这样的话,我做梦都会笑,可我总是等不到你时候,心又会像被刀扎一样的疼,老公,我不年轻了。”

    寒风迎着街道往我们身上疯狂的扑打着,看到她有些瑟瑟发抖,我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小声的呢喃:“这回真的是最后一次,为了咱闺女,我也肯定让自己跳出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