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蔚瑾瑜挡住了鹿窈的视线,可是刚才她看到的那一幕在她的心里久久挥之不去,坐在西餐厅最边上一处靠窗的位子,有一个知性优雅的女人正和一个外国男人亲昵暧昧的说笑着。

    而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鹿窈的妈妈,虽然两人并未做出什么肉麻出格的举动,可是从他们的眼神和脸上的神情都能看出两人的关系绝对不像是普通的朋友。

    鹿窈想要推开蔚瑾瑜看个仔细,可她没有勇气,她不敢看到妈妈,也不敢让妈妈看到她。

    “我们回家吧。”蔚瑾瑜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但又不想她呆在这里受煎熬,于是用力拽住鹿窈的胳膊将她带走。

    两人没有再去逛百货商场,而是直接跟地铁回去了。

    由于现在才是下午三点,地铁上的人不是很多,一上车就有几个空位空在哪里。

    鹿窈神色凝滞的坐在哪里,她的眼睛里有许多的情绪,悲伤的、痛苦的、烦躁的、还要愤怒的。

    她在想要不要将今天所看到的这一切都告诉爸爸,可是如果那样的话,那他们就一定会离婚的,这个家无论是少了爸爸还是妈妈都会变得残缺起来,她想要父母能够好好的在一起,但这对爸爸而言是不公平的。

    “她跟我说,她今天要去出差,一早八点的飞机。”鹿窈忽然开口对蔚瑾瑜说道。

    “可能他们真的就是只是普通朋友,你知道的,外国人总是比较热情奔放,又或者说今天你妈妈临时有事改了飞机票,不能只凭你的直觉和看到的一切就给一个人定了罪。”蔚瑾瑜试图开导她,但连他看到那一幕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这两人的关系不一般,更何况鹿窈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要不要告诉爸爸呢?”鹿窈皱了皱眉头,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其实她很早就知道父母之间的感情如同一座危楼,随时会有倒塌的危险,可是她以为这么多年来都相安无事,那是不是就这样一直维持下去,一切都可以顺利抵达终点。

    但鹿窈不知道的是,她把婚姻想的太简单了,网上有这样一句话来形容婚姻,“结婚就是把歌单里歌的全部都删除,只剩下最喜欢的一首,然后无限循环,从喜欢到厌倦再到习惯。”

    因为人都是活在当下的,没人可以预知未来,现在喜欢不代表会一直喜欢。

    “其实感情就是这样,尤其是爱情,如果不爱了就很难一直保持着新鲜感在一起,但是我认为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如果你母亲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父亲的事,那你告诉你父亲无疑是给他们的关系火上浇油,如果真的有什么,我相信迟早有一天你母亲会自己和你父亲摊牌的。”蔚瑾瑜理智的替鹿窈分析,如果是他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他一定不会告诉父亲或母亲,因为蔚瑾瑜认为虽然自己是他们的孩子,可是他无权干涉父母的选择,他不会反对他们的分开,即使分开后也会支持他们重新组建新的家庭。

    “但愿如此吧,如果我妈妈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爸爸的事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的!”鹿窈眼神中露出坚定。

    蔚瑾瑜闻言转过头去看着鹿窈,他不说话,地铁轨道里传来风呜咽的声音,似乎与来时的不太一样。

    两人回家之后,蔚瑾瑜陪蔚母去逛超市了,鹿窈则回了家。

    家里依旧空荡荡的,除了坐在沙发上看相册的奶奶,她穿着厚厚的冬装,手腕上挂着一只银镯,头发花白,眼角爬上许许多多的细纹,脸上也有些许老人斑,虽然奶奶得了健忘症,可她的穿着打扮总是那么干净整洁,指甲剪得很齐,大概是她清醒时所做的。

    奶奶刚得这个病的时候,家里还请了保姆,因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总不能把她一个人反锁在家里,但是如果不把门反锁,又怕她会出去乱跑。

    但奶奶却并无反常,除了晒太阳就是看相册,也从不出去乱跑,后来见她一直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就把那个保姆给辞退了,但鹿父在客厅装了摄像头,连着鹿父的手机,可以看到奶奶每天在家里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