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小姑娘玩得差不多了,身后的宫女便请她回去梳头,虞脉脉只好松了手,跟着宫女回去。

    只是不知为何,自重新坐下,宫女缓缓替她梳头簪发开始,小孩精致美丽的眉眼便不断地往下耷拉,小脑袋也开始一点一点地打盹,最终到底是支撑不住,蜷在了龙榻上,安然睡熟。

    宫女这才完成了使命,退了出去,回禀厉王。

    男人颀长挺拔的身影从殿门外投射进来、遮蔽了日光,里头的宫人便纷纷跪伏。

    厉王一路入殿,遣退众人,方撩开垂帘。

    靠近龙榻时,小姑娘正在床上无意识地摸索着什么。

    她明显已经睡着了,可小手依旧半蜷着在榻上抓,似乎在寻找什么。

    厉王俯身看她,抬手将小姑娘头上的玉簪取出。

    宽大的衣袖垂落,正好落入虞脉脉怀里,被她拽住了,压在小胳膊底下。

    通古镜无声无息地挪了过来,将绮丽的红光笼罩住睡着的小孩。

    厉王欲收回手,衣袖却被扯住,便微微使巧劲将袖子抽走,又把虞脉脉自己的衣袖放到了她的手心里,正好让小孩握着。

    做完这些,厉王方攥着玉簪,直起身,负手看着红霞再次笼罩寝殿,小姑娘消失无踪。

    ***

    镜中半日,镜外三日,也即倘若厉王打了六日仗,虞脉脉在异世才只是生活了一天。这样迥异的时间流速,唯有厉王与系统知晓。

    故而,虞脉脉在行宫待了一个时辰,被送回去时,她也不过是离开了一盏茶的时间,并未曾被村中的人发现异常。

    只是,通古镜并未将虞脉脉送回消失的地方,而是送回了她住的茅草屋……

    春日午后,简陋的茅草屋坐落于村庄最西边,屋子后不远处便是成片的桃林,四周苍天的古树遮蔽了大部分日光,使得屋内外俱是幽冷而萧索。

    本还算整齐的茅草屋经过严冬酷雪的摧残,接着又是连日来春雨的洗礼,如今已然变得破败,几乎不能住人。

    然而此时铺着草席的炕上,偏生蜷缩着一名身着玄色华美深衣的稚童。

    稚童阖眼安睡,一边小手枕在脸下,长袖散开,露出藕节般嫩白无暇的一小节皓腕,另一手则五指拢于衣袖之中,连一点手指尖都不曾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