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寰听得极为赞赏,似这般有主见的姑娘,才令他欣赏。

    顾惜宁顺势拍拍手,并不动声色地留意了三皇子云寰的表情,见他眼里闪着欣赏的光,更觉得事情有趣了,恨不得立时将谢呈宙与秦王也拉过来。她克制着自己内心的兴奋,用力地拍了好几下手,掌心都疼了起来,“姐姐你说的真有道理,真叫我喜欢。”

    李清欢还以为自己这番话太过惊世骇俗,耳听着被顾惜宁夸奖,又瞧见云寰的欣赏,令她面是上不自觉地飞起两朵红晕,“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平鸾妹妹,并不是什么大道理。”她说话的语气一贯清泠。

    “我就喜欢似姐姐这般的爽快人,有话就直说,我最最欢喜了,”顾惜宁拉着李清欢坐到床铺前,好像是突然间想起来,指了指那边睡着的李清月,“姐姐,方才我忘记跟你说了,那里睡着的便是大姐姐。”

    “是我长姐?”李清欢稍愣了一下才看向朝里侧睡着的姑娘,她因着双胞胎,在长宁侯府排行为二姑娘,下面也有庶妹,她是知的,也想过回府后怎么同一家子人相处,到是没想过在这么个情况下就能碰到长姐李清月。她缓缓起来,走向那睡着的姑娘,凑近了一瞧,那张脸她绝不会认错,她自个从小看到大的脸,怎么可能会认错?她有些诧异,“长姐是同平鸾妹妹一道出来的?”

    她与长姐一直有通信,每每长姐总在信里向表示歉意,都是因着身体缘故,让她这个妹妹不能回京。在信里不光提这些,也时常会提些父亲母亲的事,信里每每都是父母宠爱她的事,却是半点不提京中之事。

    “我想到庄子来住些日子,大姐姐刚巧来寻我,就同我一道来了此处,”顾惜宁说得很直白,一口一个“大姐姐”,谁能想得到她方才还让汤圆把李大姑娘打了巴掌,且将人吓得不轻,“哪里想得到你们姐妹竟然还能在此处相遇,这当真是你们姐妹间的缘份了。”

    李清欢之于这份“缘分”到是有说不出来的古怪,非是她要怀疑长姐的动机,而这些年来,长姐似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一样一面向她表示着歉意,一面又似不经意地向她炫耀着父母对她的疼宠。她也知道自己多年未在父母身边,就算是亲生女儿,也不会一下子就亲热起来,“平鸾妹妹说的是,还真是我们姐妹的缘分了。”

    她仔细地看了下,眸露疑惑,“长姐这脸上不知怎么了,竟还残留着掌印?”

    顾惜宁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道,“今儿大姐姐不知是怎么回事,跪在菩萨跟前又哭又喊的,说是对不起人,说都是她的缘故才叫那个人待在乡下老宅,一辈子都不能与父母见面。她哭着哭着就打了自己好几个巴掌,我叫汤圆拦了,都拦不住。”

    汤圆立时戏精附体,连忙附和起她家姑娘的话来,“是呀是呀,二姑娘,李大姑娘也不知道怎的,那打起自个巴掌来手都不带停的,把我们姑娘吓得够呛。我们姑娘金尊玉贵的,哪有见过场面,连忙让婢子我拦住李大姑娘呢,可李大姑娘许是太过愧疚了,我一时还拦不住。”她一副李清月吓着她们姑娘的后怕表情,表现得连她自己都信了。

    云寰听得诧异,不由自主地瞧了顾惜宁一眼,见那顾惜宁似寻常娇娇弱弱的小姑娘一样,心里更是疑惑了,难不成他两月没在京城,这顾惜宁就转了性子?别人转性子,他还能信,这顾惜宁转性子,他是坚决不信的。

    李清欢听得愕然,“大姐姐她竟然、竟然……”她自以为将长姐的心思摸透了,没想到长姐竟然还心怀愧疚,不知道是不是在平鸾这位县主跟前作态,现下儿她到是有些纠结,“长姐她不必如此的,此事非是她之故。”

    “是呀,我也劝了大姐姐,”顾惜宁无中生有,“我劝了她好几次,她每每为着姐姐的事就要郁结于心。”

    李清欢露出一丝感激来,“多谢平鸾妹妹。

    “这有什么可谢的?”顾惜宁摆摆手,“姐姐你就是同我太客气,我们之间并不需要这么客气,若是大姐姐醒来晓得后,她也会劝你不要这么客气的。”

    李清欢对于这个说法很是怀疑,看着顾惜宁天真真诚的面容,她着实不便说出自己对长姐的怀疑,毕竟只是她的怀疑,她又没有真正同长姐相处过,就算现儿说出来别人怕是也不太相信的。“您说的是。”

    顾惜宁察觉李清欢对自己的冷淡,她到不介意的,寻常人对待这么突然的亲热都有会戒心,何况是聪慧的李清欢。她作势看了一眼窗外,“这会儿夜都深了,姐姐就早些儿歇着吧。”

    李清欢点点头,她并不是那种天生能热络的人,自然就盼着早些歇了,省得还得与顾惜宁寒暄。

    通铺中间就够她睡的,可云寰呢,有够尴尬的,他目前虽为女子打扮,到底是个男子,也不适宜睡在这里。他看着和衣而睡的李清欢,又看向睡入支起床帐的顾惜宁,心里头到是顾惜宁这样娇惯的姑娘还能来这小庵堂,真出他意料之外。在他印象里顾惜宁趾高气扬,除了上头那几位,也没见她把谁放在眼里过,更何况他是淑妃之子,她是谢贵妃的外甥女,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