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细碎风铃般的花枝落在那人如雪般的手背上,金色的护甲微抬,掌心细腻清瘦。

    七夕起初以为是花瓣落入了眼里,所以那色块的撞击才会这样强烈,让她一瞬间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真实的还是一道跨越时光而来的光影。

    那人微微俯身,抬手轻柔地取下覆在七夕眼角的紫槐花瓣。

    等那如蜻蜓点水的触感擦过七夕的眼角,她才像是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人的模样。

    那是个穿着一身白色立领长衫的人,生着一头乌黑长发,长发挽起,脑后别着一支扇形的玉簪,耳垂上戴着一对钩金的白玉耳环,一张绮艳得令人失语的脸,眉眼蕴着朦胧的山青水色,瞬息带人入梦,但那抬眼时的眼神却是锋锐的,如名刀破境,让人再醒。

    这人便如古时的绝代刀客,却被包裹在艳丽而柔软的绸缎里。

    在那人身后,摆着一张紫檀茶几,一张长椅,一把月琴,琴旁燃着茶炉,炉上有天青茶壶,正冒着热气。

    这人是侠客,是隐士,更是烹茶煮酒的美人。

    那人身上丝丝缕缕的香气盖过了满室的草木香,那像是混合了松木与当归的苦味,如同南方多雨的乡间,雨落花庭的香气。

    楚家在豪门圈里一直都很神秘。

    发迹史已无人得知,只知道好像从唐代开始就有他们家族活动的身影。

    像这样的老牌豪门,总有许多隐秘,限制,禁忌。

    无不与家族的存续相关。

    每一代的家主都早慧,多才,但也极易早夭。

    无关身体素质亦或基因,大多都是意外。

    因此楚家对于养育孩子这方面,禁忌又更多了一层。

    楚家这一任的家主楚晚女士今年已经度过了七十岁的生日,是时候把接力棒交给下一任了。

    只是她的女儿不到四十就因意外去世,只留下一个孩子。

    迷信也好,人类的多重选择也好。

    楚晚女士实在害怕连这个孩子也发生意外,就找人算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