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惊讶的是薛鱼儿了。

    她听出来容启秀的意思,是要洗墨回去处理妻小。

    洗墨眼中闪过痛色,忽然跪下,“砰砰砰”地给容启秀磕了三个头,“小的去去就来,来陪您。就算黄泉路上,也让小的陪着您,下辈子,小的还要伺候您!”

    虽然是对手,但是薛鱼儿看到他这般,心里还是有所触动。

    如果现在胜负反过来,恐怕这般悲壮的,就要是她和月见宝儿。

    想到这里,她又庆幸自己吃饱,全家不饿,死了也能闭上眼,无牵无挂。

    容启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负手而立,久久都没有说话。

    薛鱼儿想,崩塌如此,却依旧能这般,容启秀的这份心胸,真的也远非凡人所能比。

    她心中甚至生出一种“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的感慨,浑然忘了自己现在也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容启秀回头看见她呆滞的表情,嘴角竟然勾起一抹笑意。

    “来,陪我坐坐,咱们说会儿话,一起等秦骁。”

    “将军不会来的,他现在一定去接夫人了。”薛鱼儿挑了个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下。

    现在要防着对方下毒的,变成了她。

    容启秀看穿她的警惕,淡淡道:“你是姐姐的人,我不会动你的。”

    这辈子,他给不了她幸福,但是也不会继续剥夺她的幸福。

    薛鱼儿却不敢相信,小声嘀咕道:“我坐这里就行,你说吧,我耳朵好用着呢,都能听见。”

    “薛鱼儿,我们来个君子协定吧。”容启秀笑了。

    这一笑,仿佛千树万树梨花盛开,令人沉醉。

    薛鱼儿叹了口气道:“也难怪林雪兰至死不悟,你这张脸,你这张嘴,想要多少女人为你死没有?我可不是什么君子,但是你说来听听吧。”

    “你看我现在就算苟延残喘,也有能力杀了你,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