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同意太后垂帘听政?”卫国公捋着胡子问徐令则,“温昭做辅政大臣,你为何不去?你们一文一武,足以辅佐皇上,为何还要太后插一脚?”

    卫国公地位本来就高,加之他是实打实的凭军功立命,说起话来底气十足。

    徐令则道:“温昭是文臣,顾忌少;我为武将,走得离皇上太近,一来有人会以为我有不臣之心,二来长此以往,皇上太后也会这么想。我对权势,并无贪恋之心。”

    “你对权势没有贪恋之心,但是日后大权在握的人对你下手呢?”卫国公显然十分不赞同他的想法,“我也年轻过,一心想为国为民马革裹尸,对于朝堂之上蝇营狗苟之事不屑一顾,后来不是惨遭陷害,流三千里?”

    卫国公一生跌宕起伏,经历无数。

    徐令则若有所思。

    树欲静而风不止,确实是这个道理。

    “而且不要觉得你对皇上有功,和温昭交好,就能一劳永逸。世上唯一不变的,就是所有的东西,都一直在变。”卫国公道,“太后人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十分看不上孟家人。”

    “你想想,如果孟家人真是什么正经人家,不心怀鬼胎,能把二八之龄的姑娘主动送到宫中伴随年过半百的先皇?”卫国公对此显然不屑一顾。

    “太后也不是简单的,受宠又怀孕,生下了当今圣上。”

    “现在暂时看不出来苗头,但是日后,孟家人不可能安分守己的。”

    “你以为的功成身退,恐怕是在把胜利拱手相让,让给孟家那些人。”

    “我为什么让三郎留在京城,就是让他观望京中形势。自保然后才能卫国卫家!”

    “你和三郎从小认识,该知道他看似胡闹,其实行事极有分寸。他和希音丫头是闹着玩的,但是对你的担忧也是真的。不希望你耽于美色,忘记正事。”

    “秦骁你记住这八个字,居安思危,未雨绸缪。”

    顿了顿,卫国公又拍拍徐令则的肩膀:“你身世堪怜,然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秦骁,能得希音丫头,是老天的赏赐,也是你的幸运。然而以后的事情,还是要靠这里,还有这里……”

    他先指了指自己的头,然后又指指自己的拳头。

    说完他话锋一转,口气轻松起来:“赶紧成家,三郎比你小都当爹了。”

    徐令则看着一脸得意的卫三郎,不紧不慢地道:“我只要比他早生出女儿就是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