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薛鱼儿一脸真诚,“从前您干的那些事吧,妻妾拎不清那些,我看着都火大。我挺同情您的遭遇,那是因为您是皇上的人,和我一派的。但是要说起做相公,我真是很看不上您。”

    谢观庭:“……”

    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说他不会嫌弃她出身,不会纠结她的过去,愿意以正妻之礼娶她,日后也不会有旁人。

    他还想说,他们都是受过伤害的人,他和她在一起感觉很轻松,她是他死气沉沉私生活中唯一能看到的光亮。

    可是所有这些,都被薛鱼儿真诚的嫌弃打了回去。

    “是啊,我做了那么多错事,也活该被嫌弃。”谢观庭自嘲地道,“鱼儿姑娘,打扰了。”

    “哎,你别这样啊!”薛鱼儿道,“我看不上你怎么了?想嫁给你的黄花大闺女,不是从街头排到街尾吗?再说,别说你不好,你就是很好,我也不会为了你抛弃那么多好看的男人啊!”

    她的鄙视,从徐令则到谢观庭到更低身份的人,全方位无死角无遗漏。

    准确地说,她鄙视婚姻,鄙视婚姻中对女性的压迫和欺诈,拒绝做出妥协。

    但是她觉得谢观庭总归是自己这伙的,是自己的同志,便不能打压得那么狠。

    “你可是最年轻的国公爷啊!嫁给你就是一品国公夫人,那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薛鱼儿尝试着鼓励眼中的光亮渐渐消失的谢观庭,“我想想人选哈,让我想想……”

    “不必了。”谢观庭道,“多谢。然而我这种拎不清的人,大概就应该孤独终老。”

    有过那样彻骨的失败之痛,他其实已经没有再次为人相公的勇气。

    只是看到那样张牙舞爪,张扬热烈的薛鱼儿,对未来他忽然没有那么绝望了。

    可是没想到,他高估了自己。

    是啊,薛鱼儿根本不是在乎权势的人。她在皇后娘娘身边,自己本身已经有举足轻重的话语权,又怎么会想要攀附呢?

    他羡慕的,原本也是她骨子里这样的桀骜自在。

    “也别这样。”薛鱼儿道,“你再想想,其实很多姑娘都不错的。要不,你考虑一下沫儿?”

    她刚才搜肠刮肚地想,最后只想出这么个人选。

    谢观庭被她吓得惆怅都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