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方德远的男导员一副笑面,居中调和了几句,其余人跟腔,把话题挪到了别处。

    大概是方德远又哄过了身边的何芸,将场面按了下来。

    毛黛宁还在气,拉着别枝往前快步走了。

    别枝总算挪回点心神:“赌局?”

    显然有什么潜规则,同事们人人知道,只她不明所以。

    “噢,没什么,”毛黛宁回神,挠了挠脸颊,“就这家惊鹊酒吧里有个不成文的说法,常客们玩笑立下的。因为那老板长得顶级天菜不说,性子还特冷,非常难搞……”

    别枝歪过头来。

    她本来没什么兴趣的,但这句“难搞”,不巧又叫她脑海里某个好不容易淡了些的轮廓开始清晰起来。

    她自嘲轻声:“有多难搞。”

    那一刻女孩音色轻得恍惚,又曳一点哑,尾音像带着细小倒刺的刷子,叫毛黛宁心里忽地哆嗦。

    但她扭头去看,灯下又是那个乖巧,干净,漂亮得没什么攻击性的女孩了。

    应该是错觉吧。

    毛黛宁回神就笑:“我也只隔着很远见过一次,怎么说呢,他跟人说话的时候吧,就那么懒洋洋地靠在吧台上,看着离你特近,抬一下眼角眉梢都像在跟人调情。但真对上一眼,那眼神又很冷,倒不是故意的,但就冷淡,好像压根没在看任何人,所以让人觉着离得特远,远到天边儿去了。”

    “……”

    别枝眼神晃了下。

    随即她心里自嘲,高中那会就有女生玩笑,说庚野最擅长拿眼神给人下蛊。

    他瞥一眼是漫不经心,但旁人被蛊上了就忘不掉。

    那会别枝并不觉得在自己身上应验过,直到今天重逢,忽然一切就都覆辙重蹈。

    好像真是这样,魔怔了,想忘都忘不掉。

    说的明明又不是他,她眼前却总在晃那截垂翘的腰带,还有脖颈下挂着的黑绳,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