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疾行,直往北去,白日里也不怎么停歇,夜里就宿在偏僻的村子里,一直走了五天后,傍晚的时候马车停在信州城外的一个山庄外。

    山庄管事打开门引领着马车赶进去,走到一个小院子门口,姑娘们都被拽下马车,为了省事,她们的饭里都被下了少量的蒙汗药,平时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每日都瘫在车里。

    拽下马车的姑娘被等在门口的婆子直接抱进院里的西厢房,房间里是个大通铺,六个人被扔到大通铺上,都木然的看着屋顶,这几天泪都哭干了。

    房门依旧落锁又是一夜,直到阳光照到大通铺上才有人来开门。

    一个穿着深蓝色绸缎衣服,头发梳的溜光,脸上有一颗大痦子的黑面婆子走进来,不屑的目光扫了一遍还在床上躺着的姑娘,手中木棍使劲的敲打着门框,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你们这群下贱胚子,怎么,还等着来人伺候你们不成,还不赶紧滚起来!再磨蹭,就让你们尝尝我于嬷嬷的手段,给你们长长记性!”

    姑娘们赶紧爬起来,直直的站在大通铺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木然刺激了于婆子,她拿着木棍往身后打,直打的姑娘东倒西歪,尖叫声声,于婆子这才满意,斜着嘴冷笑几声吼出一句,“都滚出来吃饭!”

    程雅揉着被打疼的胳膊和后背心里默默给于婆子安排着后事。

    姑娘们互相搀扶着走到靠南墙的屋子里,桌上已经放好了饭,一碟子馒头,一锅米粥。

    几个姑娘各自取了饭吃着,程雅吃着饭打量着这个院子,三间正房带两间耳房,东西厢房各两间,院子里只看到于婆子,但程雅知道院子外还有人看守。

    饭后,于婆子就开始教她们一些规矩,对于规矩,程雅前后两辈子加起来不知道学了多少遍了,旁人都在棍棒下努力学好,程雅则在努力学歪,一番中和之后,程雅学了个不上不下中规中矩,最后也算勉强过了关。

    三天后的午后,于婆子带着人给她们送来了衣服,全是嫩嫩的颜色,嫩粉,嫩绿,嫩蓝,嫩紫,嫩黄,嫩桔。

    程雅看的眼晕,等到她想伸手拿衣服的时候就剩个嫩绿色,程雅提起来一看,这衣服穿身上远远看去不就是一根移动的嫩黄瓜吗?

    在心底翻了个白眼,程雅低眉顺眼的去换衣了。

    等到费劲穿好,程雅才发现这衣服有点清凉,脖领子前后都开的低,心中怀疑,刘先生也没说信王府买小姑娘做什么,她一直以为是做粗使丫头,如今看来不是,这个老东西,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程雅跟着其他几个小姑娘走到院子里,排成一排站着,阳光下,衣服还有点闪闪发光,晃得程雅眼睛疼。

    于婆子围着看了一圈,点了点头,带着姑娘们出了门。

    走在外头程雅才发现这个山庄很大,她们住的这边很偏僻,接连盖了一排院子,还有五个院子里都走出跟她们差不多的几位姑娘。

    呵,还真是大手笔,这是要闹哪出啊,最好别落到我手里,落到我手里也让你们尝尝姑奶奶我的手段,保准让你们自愧不如。程雅边走边想着。

    一直走到庄园外头,外头停着三辆马车,所有的姑娘都被赶上马车,每辆马车里坐了十来个人,个个挤得跟削了枝杈的木棍似的。

    马车封的严实,车门一关上,车里乌漆嘛黑的啥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