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海早在十日前,便接到了刘先生的传信,让他回惠州一趟,他收拾了东西,一路快马加鞭,赶在今晨才堪堪走到家门口。

    看着阔别二十年的家,吴海有些陌生,还是一样的位置,只是这些年几经修缮,早就不是当初的模样。

    院子似乎扩建了,门楼更加宏伟,连大门口的石狮子都长大了几分,石狮子旁的老枣树焦黑了半边,看着像是被雷劈了的样子。

    吴海还记得这棵老树,是他曾祖父刚建府时亲手种下的,还写进了家规里,吴家后辈,不管富贵贫穷,都不可随意挪动这棵树,据说这是吴家的聚财之树。

    吴家看门的小厮这些年越发猖狂,站在台阶上仔细打量吴海一行人,没有一个脸熟的。

    顺着人群见后边挨挨挤挤的马车,便以为又是哪家过了年来给吴家送礼的。

    这种事情,看门小厮早就习以为常了,只是今天这个送礼的,来的车着实多了些,可那又如何,与吴家来往密切的人,小厮早就烂熟于心,不认识的,小厮也不放在心上,叉腰昂着头高声道:

    “呔,下边的人,你们是哪个府上的,可有拜贴?”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不过是个富户门前的门房,都能这般猖狂,吴海心底冷笑,吴家这些年是越发跋扈了。

    吴海没有说话,跟在他身边的剑客同月木着脸上前道:“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这位是吴家大公子,大公子回乡省亲了,还不赶紧去禀报!”

    小厮对于府里原本有两位公子的事,倒是听府里老人说过一些,听得这话,他不敢做主,转身就往府里跑去。

    吴成祥早几年就把家里的生意都交给了吴安山掌管,他平时就是喝个酒,听个曲儿,与几个不错的老头儿出门钓个鱼啥的,日子过得清闲的很。

    他不管事并不代表他不知事,吴安山的安排虽然没给他明说,但他又怎么会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对于这件事,吴成祥是乐见其成的。

    他家几辈子的生意人,为了挣钱发家,也是冒过一些险的,不都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吗!

    吴成祥对这个小儿子最满意的地方就是敢想敢干,因此,他并不干涉吴安山的安排,昨儿他推了几个老伙计一起钓鱼的约,也是为了在家等消息。

    喝着茶正在听曲儿的吴成祥听到下人禀报说,大儿子吴安海回来了,当时便是一激灵,吓了一跳。

    当年的事,他不是不知情,即便当时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可后来有人给他送来了证据啥的,他早就明白的一清二楚了,可那又如何呢,木已成舟,大儿子踪迹全无,若是再处置了妻子,与小儿子反目,那他不就是个孤家寡人了吗?

    都说,不聋不哑不做家翁,清官难断家务事,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是那么容易理清的。

    吴成祥揪住小厮的衣襟问道:“大公子是怎么回来的,可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