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峥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浓浓的酒味。

    今日本是休沐,陈峥还打算好好歇息一天。谁知一大早的,却被他大哥陈岌从床上拉起来,说他的几个堂兄弟邀请了朋友来玩,让他作陪。

    天知道,这对他来说,是多么头疼的事吗,那些人都是读书人,凑到一块不是吟诗就是作画,每次他都跟个傻瓜似的待在一边充当背景,要是他们兴致来了,还会拉着他对诗,然后看他半天憋不出一句的糗样。

    今儿他陪了一上午的笑,只觉得脸皮都酸了,偏他们下午还在留香河上定了画舫,说是要去看歌舞。

    陈峥很是不愿,他最不耐烦应酬那些他不喜欢的人,也看不懂歌舞,可是看着大哥时不时的给他使眼色,提醒他多加忍耐,不可莽撞失礼。

    他只能干坐在一旁,听着他们胡拉八侃。

    正愁找不到理由离开,就有个小厮跑来说,外边有位公子找他,说是请他吃饭。

    陈峥一愣,想起烤鸭之约,不敢怠慢,便向自家堂哥们告辞,在又被灌了三杯酒后,才得以被允许出门,只是身后还跟了那一群人,大家哄闹着,说是要看看是哪家的公子,居然会请陈峥吃饭。

    程雅靠在大门口石狮子旁边树下的阴影里,拿扇子遮着头顶。

    世人多是拜高踩低的,陈家的小厮也不例外。

    陈家二房本就是庶出,二房的二爷没有入仕,而是依附大房,靠打理家中庶务过活。

    二房的老大陈岌也没什么本事,虽然三岁开蒙,十数年苦读,到二十岁时才勉强过考了个吊车尾的秀才功名,至于举人试考过两次,自觉考的一塌糊涂,也没脸再去参考,只能靠着家里的爵位谋了个户部小吏的职位。

    而陈峥更是连书都没念过几年,从小调皮捣蛋,跟着府里的护院学了几年功夫,走了行伍的路子,进了在京城里没多少人听过的铁衣卫。

    因此,整个永信伯府从上到下,没人把二房放在眼里。对于来找二房二公子的人,小厮自然也不放在眼里。

    看程雅穿着并不华贵,磨磨蹭蹭一会儿才去通报不说,还直接让程雅就在大门外等着。

    程雅感叹,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便避到了门口一侧的大树下等着。

    在程雅等的昏昏欲睡的时候,才听到一群人的喳喳声。抬眼一看,出来一群人,拽着陈峥的胳膊,嘻嘻哈哈的笑着问道:“哪儿呢,我倒要看看是谁请咱们陈峥公子吃饭啊!”

    陈峥环视一圈,才看到一旁树下的程雅,一把推开拉着他的人,跑到程雅跟前,拱手行礼,“大人,属下来迟了!”

    拉着他的人也跟着陈峥走到程雅跟前,一群人勾肩搭背的问道:“你是谁呀,咱们怎么没见过你,怎么,你也是铁衣卫的人?”

    陈峥着急道:“你们不可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