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治琛无意识的摸了摸她的脸,终于缓缓睁开眼。

    云裳起身,将脑袋枕在他胸口,红红的眼睛望着他,没有说话。

    慕治琛大掌握了握她的肩,顺着肩头又在她背后轻抚了一下,最后移到她挺起的肚子上,确定她没有受伤,目光才露出松快的笑意。

    他手指在她通红的眼角微微扫过,留下一阵麻痒。

    “哭什么。”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刚醒的沙哑,还有伤重未愈的虚弱。

    云裳吸了吸鼻子,闷闷的说:“看你这样躺着,我心里难过。”

    “心疼我?”他手指刮了刮她的脸。

    云裳下巴在他胸膛上点了点。

    慕治琛唇角的弧度越发弯了,小丫鬟很少对他主动,更别提会说什么情话给他听,这样的已是难得。

    看来这次是真的吓到她了。

    慕治琛手掌移到她脑袋上,安抚似的揉着:“不难过,只要你没事就好。”

    只要你平安无事的回到我身边,那就算受再多的伤都是值得的。

    想到那时的凶险,直到现在他心口还是一阵心悸,那是一种后怕。

    若再晚一步,若他再晚一步……

    他不敢再想象下去。

    他完全不敢想若阿裳出了事,他要怎么办。

    慕治琛抱着她,感受着怀中充实的温暖,满足的喟叹。

    纵观他的前半生,娘亲的遗愿、家国百姓、数万万倚仗仰赖他的士兵们,都是他肩头的担子,是他不能推卸的责任。

    可经此一事,他突然深刻的意识到,国也好,家也罢,在阿裳的面前,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她重要。

    如果他心里有杆秤的话,以前,是阿裳和国家一人各占一边,两者之间是平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