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情爱爱之事,自来就是市井里最关切的话题,瀛姝笑着问:“家里人呢?可关心这件事案?”

    士族和庶民不同,定然都在怀疑这件事案还存在蹊跷,因为士族们大多知道刘氏一贯对皇后俯首贴耳,只因六皇子的缘故便决意要陷害轩殿君?罪行被拆穿后竟然还意图陷害皇后?刘氏的野心起得太突然了。

    “也就只有二女君忙着四处打听内情,二女君这次本就不曾随驾,心里不满得很。”

    “四姐这两日可回去过?”

    “没有,白瑛一直留意着四娘的动向呢,她和裴九郎在秋狩礼期间一直在北郊的金谷园,四娘时不时就邀请四殿下墅庄的那个抱琴在北郊一带游乐,一回游乐途中,还遇了险,几个黑衣人袭击抱琴,多得裴九郎及时带着几个金谷园的府卫赶到才惊走了贼人。”

    “四姐当时也在场?”

    “四娘在场,否则裴九郎也不会及时赶到了。”

    瀛姝听过就把这事先积下来,重生人太多,抱琴对她而言已经不是特别重要了,至于王青娥,不管她扑腾出多大的浪花,说到底如果二皇子不登基也属于白搭,瀛姝靠着引枕,叹了声气:“马车太颠簸,如果能骑马就好了。”

    白川君此时正看着一匹马,一匹浑身乌黑的马,只有耳尖上长着些白毛,因此命名听雪,这马脾气还挺差,多看它一阵,它就用鼻孔对人喷气,瞪着马眼,甩着脖子表示躁动,白川君特别奇怪:“二殿下送我这玩意干嘛?”

    前来送马的人可惊慌了,连忙道:“这马可了不得,实实在在的千里驹,就是不易驯服,不过二殿下不仅是送马,连驯师都一并送来了。”

    白川君扬着眉:“我要千里驹何用?我整日间都在长洛宫……别不是这马能上行千里,驮我直上九宵吧?”

    送马的人:这个,白川君你可真是想多了。

    “行了,回去告诉二殿下,送礼要送人心头好,我鲜少骑马的人,送马给我干什么,我是缺一件东西,说来也不名贵,你可让二殿下找找。老虎卵壳、玄龟胎衣、游蟒后肢、走狗双翼。”

    送马的人直接跪下了:“白川君行行好,奴婢要这样回去复命,必不能活。”

    “行了吧,你死不了。”白川君瞥了跪着的人一眼:“我虽然没娶妻,但也没有特殊癖好,二殿下怎么会派你来冲我撒娇?”

    独上青云台,白川君却直接往铺在地上的苇席一卧,用双臂为枕,闭了眼睛。他这一世人,活得特别出格,也从来没想过应当收敛,人啊,就是这样的,走着走着,就知道后悔那条路是最不能走的绝路,因此就不会往回看,走走停停,总之是向前头去的。

    瀛姝登上青云台的时候,看见一个萎靡不振的白川君,在苇席上盘着膝,伸了个懒腰,说:“为了给你说故事,我今日可起了个大早,申初就登台恭候王女监的大驾光临了。”

    申初算是“大早”?瀛姝着实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看苇席之前,摆了张铺设着鹿皮毡的坐枰,便过去坐下了,客客气气说道:“儿情知九叔夜深不寐,过午方醒,特意才在申正时来,但望九叔的故事莫太长,儿好在宵禁前赶回宫里。”

    “故事倒不长,不过我屈指一算,今日你大可不必担心犯禁。”白川君也不卖关子,边伸着懒腰边道:“这故事里有一个君王,还未登基的时候,便心悦了一个女子,女子出身名门望族,且是父母的独女,自来被珍视如掌上明珠,十五及笄,女子奉父母之命,嫁予了一个世族子弟。

    君王当时为固储位,也只好另娶良人,直到登位后,竟设计让心悦的女子与丈夫和离,且纳女子入宫为九嫔之首,后来这君王驾崩,女子已经贵为皇后了,因为继承帝位的新君尚还是个小儿,故而奉遗旨,以之太后之尊,决断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