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姝拒绝了上司空北辰的“羊车”,就借长洛宫的“一席之地”,相问太子殿下有何请教,态度很冷漠,极疏远,这让司空北辰大不习惯,他蹙着眉头,不解瀛姝因何是如此冷漠的态度。

    “废嫔再次企图陷害婢侍,婢侍心惊胆战,因此还是与殿下疏远着些为好。”

    废嫔指的是刘氏,如今称曾经的淑妃为废嫔,已经算是尊称了。

    “我就是担心刘氏这毒妇会再不利于你,今日才想着问个究竟,瀛姝……”

    “太子殿下请慎言。”瀛姝往后退了一步:“此事为陛下亲审,个中情况,婢侍不敢泄露。”

    瀛姝转身就走,还走得飞快,她倒不是怕司空北辰纠缠不休,经今日一遭,她反而可以堂而皇之跟司空北辰楚河汉界了,大不必再管司空北辰如何猜度,当上了车,瀛姝畅快的呼吸,后知后觉想到……今日这故事听得,很值当的。

    司空北辰看着瀛姝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重重蹙起了眉头,他现在真恨不能把刘氏给碎尸万断了!!!

    这个失心疯的妇人,攀咬轩氏就罢了,谁给她的胆子竟然还敢攀咬瀛姝?!这个可恶的妇人,亏他前生对她还极其善待,以为此妇真如口说那样忠心耿耿,但若不是她的背叛,瀛姝怎么可能会在他临死前,和他反目?

    刘氏必须死,必然死!!!

    当回到永福省,司空北辰暴涨的戾气还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可他今日还必须要去见一个人,张开虎口,手指捏了捏腮帮,司空北辰觉得笑起来不那么僵硬了,这才下车,直接走进心宿府的大门。

    司空月狐也才刚回府,更衣后,原本是想让人去喊田石涉来问几句话,就听说有不速之客登门,他只好去迎了一迎司空北辰。心宿府,也从太华池中引入了流水,清渠环绕的小院,湖心建着凉亭,季候已经开始凄寒,凉亭似不太适合坐谈了,可主宾均不介意,僮仆在凉亭外煮茶,两盏热茶呈上后,就沿着一旁的曲迳经拱桥离开,凉亭里,茶汤的白烟纤细,茶香也甚是纤细,斜斜伸出的一枝腊梅,刚有了稀疏的花苞,无香可送,风从凉亭穿过,司空北辰拢一拢衣襟。

    不远处的一间屋舍,“曾经”被火焰舔噬,成为了梁氏的葬身之所,那晚梁氏遣走奴婢,将院门落栓,那一段时间,司空月狐并不在府邸,梁氏数番做此不合常理的事,心宿府上下人等都不敢有异意,也没有人会想到,永福省内的亲王府,会突然发生一场惨祸。

    死去的人现在都活过来了,而这回,梁氏就快要被纳入他的紫微府。

    很多人都以为田氏果真是心宿君的宠妾,只有司空北辰知道,司空月狐既然重视田石涉这么一个下属,就不会把田石涉的胞妹收为侍妾——司空月狐跟别人不一样,他对卫属,尤其是自己格外器重的卫属极为善待,而在司空月狐看来,奴婢和侍妾是全然不同的地位,奴婢以劳事人,侍妾以色事人,以色事人者终归媚俗,把心腹卫属的亲人“变成”以色事人的侍妾,这不是对心腹卫属的尊重。

    田氏其实就是很被司空月狐关照的婢女,但她心有不甘,她故意误导梁氏,使得梁氏笃信她为宠妾,田氏的死其实是咎由自取,只不过梁氏身边的确有他的人手在煽风点火,终于,梁氏炉火难耐,这一把炉火,直接把田氏烧成了焦尸。

    田石涉悲痛欲绝,司空月狐也是内疚不已。

    但梁氏毕竟是心宿妃,是司空月狐奉旨迎娶的正妻,不能休更不能杀,田氏的死终成司空月狐心头的块垒,这个块垒,任凭梁氏想尽办法也不能消除。

    司空北辰今日正是为田氏而来。

    “抱琴险遇劫杀的事,四弟可听说了?”

    “昨日,抱琴才来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