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铮在皇帝的示意下在他身边坐下,接过韩迁的递给来的热茶喝了口将茶盏放下,“皇爷爷多夸孙儿几句,我回去说给父亲和母妃听,免得父亲整日拎着我打骂。”

    皇帝呵呵一笑,对他直白爽快的性子很是喜欢。

    皇帝又问了裴铮几句家常,话锋才转到其他事上。

    “你回京也有些时日了,可还住得惯?”

    裴铮道:“孙儿在景州住了十数年,一时还是有些不惯的,景州虽没有京城繁华,却也能任由孙儿畅快跑马,京城想要找个打猎的地都不易。”

    皇帝道:“你倒只是想着玩了,还是个小孩子。”

    裴铮笑道:“人活一世,若是不能畅快玩乐,岂不白来。”

    皇帝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端起茶喝了口,道:“铮儿,你莫要忘了,你是皇室血脉,该玩乐时玩乐,有些责任却是不能抛开。”

    裴铮点头道:“皇爷爷说得没错,孙儿同父亲一定守好北梁疆土,绝不会让外敌侵犯我北凉疆土半步。”

    皇帝枯瘦的手放在桌上轻点,听罢他的话,面上闪过一丝赞赏,而后道:“你还是想要回景州?”

    裴铮道:“孙儿在景州长大,景州对孙儿来说,便是孙儿的家,且父亲同孙儿说了,我们的责任,就是守好边关,才能对得起先辈拼死打拼下来的江山。”

    皇帝默了半晌,道:“守好北梁疆土,铮儿,你是一个好孩子。”

    说罢,他又道:“只是守好疆土,不止是要戍卫边关。”

    裴铮不去解其中含义,只道:“保卫疆土,不止是边关将士们的功劳,还有许多在背后支撑的百姓和为国为民的官员,最重要的,是皇爷爷日夜勤政,稳定朝局,才有北梁如今的兴盛。”

    这话,算是夸到皇帝的心坎上了。

    皇帝咳了一阵,喝了茶顺了顺气,问裴铮:“若让你选,你是想要回景州当一世默默无闻的将军,还是留在京城做出一番作为。”

    裴铮从容道:“若是让孙儿选,孙儿自是觉得景州好,既能护卫边关又自由畅快。”

    皇帝又问:“京城就没有什么好的让你留念?吹了这么些年的风沙,繁华富贵入不了你的眼?”

    裴铮笑容坦荡,“自然是入得了的,孙儿是俗人不是圣人,只是孙儿生来就富贵无极,比起寻常人家已是天地之别,孙儿别无所求了。”

    皇帝听罢他的话,道:“你这话说得有几分矛盾,既然富贵入得了你的眼,怎会别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