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时奕臣在兰苑里,他一个人坐在圆木桌前,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幕,从天字一号门出来后只觉得心里一阵发慌,走路都打颤晃悠,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从他八岁入宫净身后,他就在皇宫大院里摸爬滚打一直兢兢战战如履薄冰的走到今天位高权重的地位,他对人对事早就有了自己一套的待人接物方式,可这个宁琮,竟然跟他之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样,太阴险狡诈,不按常理出牌。

    想想他今天禽/兽一样的扑向自己,时奕臣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那人绵软的触感,那地方,他一辈子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跟人来个无死角的吻。

    他一定是故意躲避自己抛出的问题,故意转移话题,又故意撞了自己企图蒙混过关,想到这里,时奕臣立刻恨恨的拍了下桌子,郢王府里出来的都是暗里使坏的小人。

    可是转念一想,宁琮有没有可能是真的喜欢上自己呢?

    他从见到自己起就大胆表白说些不着调的惹人遐想的话,难道他真的如他所说喜欢自己?才想跟他结为对食好好生活一辈子?

    宫里不是没有见过对食,有男有女,他们看着对方时眼里的绵绵情意仿佛能为了彼此把天上的星辰都给摘下来献给对方,只要对方喜欢。

    真够讽刺的,明明一群丢了宝贝的人却也妄想着过着人间最正常的生活。

    他们阉人一辈子都身带残疾,那种隐秘的痛苦跟旁人看他们时那晦涩的讽意都让他一刻不敢忘怀,每每想起那种异样的眼神他的内心就多出无数的阴暗。

    以至于他每次看到有人行那趟子事他都会内心排斥,不屑又莫名愤怒厌恶。

    不,没有人会喜欢一个阉人,况且他这样的不是好人的阉人。

    很快,这个荒谬的想法被时奕臣给否决了。

    宁琮一定是有所图才会这样巴着他不放,虽然现在他还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是他一定会找出来,甩到宁琮的脸上,到时候再把他给赶出园子让郢王府彻底丢脸丢到全天下。

    想到这里,时奕臣那双过分白皙的脸上闪过一抹森冷。

    压下心头那抹莫名其妙的感觉,他从袖口拿出一方帕子捂着自己的嘴,这个宁琮,他要好好想想该怎么惩罚他。

    虽然是皇上亲自下旨给他的对食,但是进了他的后园里,就是他的人,他的附属品了,他要是不待见不喜欢,就算是皇上给的又能如何?

    他迟早让宁琮原形毕露!

    时奕臣信誓旦旦,内心暗自发誓。

    另一边,吟风苑内。

    宁琮看着窗外圆月,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