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此生再无功名身。

    唐寅眼眶湿润,又看了一遍书信,才对罗岩拱手:“多谢。”

    罗岩憨笑。

    唐寅让沈九娘准备好笔墨,提笔写道下“春闱后见”三个字,然后交给罗岩:“辛苦。”

    罗岩收下,然后从怀中一个小的钱袋丢了过去:“权当特勤局的贺礼,告辞。”

    唐寅接过,打开看了看里面的些许碎银,茫然地看着沈九娘,总感觉不对劲,什么时候办差的不要钱,反而给钱了?

    沈九娘接过钱袋,转身道:“兴许这是皇帝给夫君准备的,只是夫君当真要去参加春闱?”

    唐寅知道自己荒废学问多年,可生活困顿,若不搏一搏,沈九娘病了,自己救不了,改日若女儿病了,自己也救不了!

    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无法接受。

    唐寅坐了下来,看着桌上的粗茶淡饭,严肃地说:“为何不去?唯有入仕,才能让你们母女俩过上好日子,不是吗?”

    明年春闱!

    还有六个月,时间很紧。

    唐寅决定闭门谢客,再次拿起圣贤书。

    北京城。

    夏皇后听着朱厚照讲的故事,笑道:“远离官场十余年,心灰意冷之下,这位唐伯虎当真会来参与春闱吗?”

    朱厚照凝眸,自信地说:“人都有身不由己时,莫要说给他个入仕的机会,就是宁王朱宸濠请他去当幕僚,他也会去……”

    夏皇后莞尔:“宁王在南昌,唐伯虎在苏州,如何能请他去当幕僚,陛下说笑。”

    说笑吗?

    朱厚照没笑。

    历史上朱宸濠邀请了唐寅当造反的幕僚,结果唐寅为了保全脱身,玩了一出裸奔的戏码。这是一次丢弃尊严的保全,也是彻底浇灭他心头热血的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