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甄玉棠说了那一句话,陆夫人如今是没有脸再打听阮亭在泰和县的事情,“会试那天早上,我心里想着去贡院外面送一送阮亭,不过,你也知道,我总归要照顾遇儿的情绪。”

    甄玉棠浅浅笑了一下,没有出声。

    陆夫人又道:“你们手里银钱可够用?”

    阮亭在她面前是个小白脸,不过阮亭手里并非没有一个铜板,甄玉棠还拿着他三四千银子呢,“还好,夫君手里有些积蓄。”

    “他哪里来的积蓄?”观阮亭还有甄玉棠的衣着打扮,虽不是一寸千金的绸缎,但布料也不差,陆夫人很是好奇。

    甄玉棠粗粗道:“夫君与在县城的好友做了一门生意,这几年下来,攒了些积蓄。”

    陆夫人也没多问,“等他成了进士,你劝一劝阮亭,把那门生意停下。若是让别人知道了,与他的名声无益。还有,等阮亭成了进士,难保与他合伙的那人生出歪心思,还是早断得好。等阮亭站稳了脚跟,再在京城买些商铺,我也给他介绍些人脉,做个正儿八经的生意。”

    甄玉棠微微蹙了下眉,感情在陆夫人眼里,只有在京城盘了铺子,才是正经生意。

    与阮亭合伙做生意的是李石,李石虽是个粗人,可他很是讲义气,是个可靠的合作伙伴。

    “陆夫人是一片好心,可陆夫人也清楚,京城乃寸土寸金之地,若是没有其他进项,别说照料一大家子人,夫君连到京城的盘缠都拿不出来。夫君心中有丘壑,至于这门生意做还是不做,我听夫君的话。”

    陆夫人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她打量着甄玉棠。

    甄玉棠是江南女子,有着江南女子的娇媚柔媚,可与她接触的这几次,陆夫人意识到,其实甄玉棠并不是一个“听话”的女子。

    若是换做其他姑娘,有陆夫人的帮忙,能够少走许多弯路,其他姑娘定是会感激的应下。

    陆夫人对甄玉棠的好感淡了些,觉得她不知好歹。

    这样一来,陆夫人谈话的兴致跟着淡了下来。

    察觉到陆夫人的冷淡,甄玉棠也不在意,如果不是陆夫人两次三番请她过来,她还懒得走一趟呢。

    “夫人,我夫君不在,府上还有其他事宜,我先告辞了。”

    陆夫人本打算留甄玉棠用膳,可甄玉棠不给她面子,她打消了念头,“你去吧。”

    走在抄手走廊上,陆夫人满意还是不满意,甄玉棠何必顾忌她的想法?

    陆夫人口上说的好听,要给阮亭介绍人脉,阮亭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有手有脚又有头脑,作何想不开和宣平侯府掺合到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