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头自嘲一笑,“侯府的确不是一般人家,但我却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糟老头罢了,如何能劳动侯府为我请御医?少夫人莫要诓我!”

    从前他也不是没有求过侯府为他孙儿请御医,但皆被陈氏以各种理由推脱了。

    御医并非一般人能请,便是侯府这样的人家轻易也不会去请御医,更不会把这样的机会浪费在不重要的人身上。

    姜晚棠摇头,“老前辈,我所说的名医并非御医,而是一位民间大夫,他医术高超,说是能活死人药白骨也不为过。”

    姜晚棠的语气太过笃定,老李头本绝望的心又有了几分犹疑。

    “正所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您也不能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位大师身上。多一条路也是多一个选择,多一丝治愈的希望,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老李头的脸上露出了松动之色。

    “不若这样,您先跟我说说他的病症,了解清楚病情,我才能确定那位神医能不能医治。”

    老李头的孙儿久病不愈,老李头一直忌讳说这件事情,外人能探听到的消息都说那是不治之症,具体是什么病症,姜晚棠还不清楚。

    事关自己孙儿的病,老李头终于收起了那浑身的刺,“我那可怜的孙儿患的乃是喘喝之症……”

    他孙儿名唤李明远,从一出生就患了此症。

    尚在襁褓之时,他便时常出现咳嗽、喘息、气促、抽搐等症状,老李头只能彻夜守着他,以免他发作,引起窒息。

    饶是如此,李明远也从鬼门关里走了好几回。

    好不容易熬到他大些了,不再那么频繁地发病,但他依旧比普通孩子脆弱许多。

    他不能受凉,不能剧烈运动,不能闻刺鼻之味……很多普通人能做的事,他都不能做。

    他能平平安安地活到十五岁,全赖老李头殚精竭虑的照料和不余遗力的银钱投入。

    老李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依旧难掩那股子无能为力的悲怆。

    姜晚棠脑中很快浮现出医书所载的一段话:喘喝,又名喘鸣,患者喘急而喉中有痰如拉锯声,重症可见目胀睛突,面色苍白,唇甲青紫,汗出似脱。反复发作,可致脏气虚衰,真元耗损。治疗之方,宜培补脾肾。

    她笑了笑,“老前辈,令孙的病,那位神医能治!”

    “真的?”老李头猛然听到她这话,一双浑浊的双眼骤然亮了,“此话当真?你莫不是出言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