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微服私访的由头,这两个人打算游遍天下。

    只可惜熙熙和满满隔三差五就有书信寄来,东问西问,活像老父亲挂念在外游历的孩子。

    当然也有许多正事他们拿不定主意,需要他们的意见。

    某天熙熙拆开爹娘的书信,得知娘亲有孕了,又是欣喜又是担忧和心疼,欣喜是自己要有新弟弟妹妹了,担忧的是娘亲的岁数生育太过辛苦,他就催着他们回宫,一定要他们留在宫里好让御医照料好娘亲。

    他们也计划着返回京城,路过老家临江府,恰好是晚上了,他们就在临江府知府府邸里落脚。

    唐挽有些嗜睡,睡得很早,天还没黑透,她窝在秦越肩头睡着了,睡颜很乖。

    他亲了又亲,摸着她的头发闭上了眼。

    夜深人静之时,屋顶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足靴踏在屋檐瓦片上,很是轻巧,听得出武功底子很好,但多半是受了伤,轻微的脚步声略为凌乱。

    睡梦中的秦越倏地睁开眼。

    他伸出手,点了三下床沿,始终跟着他们的宫廷暗卫无声无息地现身,单膝跪下,轻声回禀:“一人从屋檐飞过,多半是刺客。”

    他们等着秦越的吩咐,等着他说是否要追上去。

    秦越嗯了一声,淡淡闭上眼,只要不是针对他和挽挽来的,那就和他没关系。暗卫于是退回了暗处。

    但他们都说错了,也没人知道,屋檐上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

    他们一前一后地掠过屋顶,前面那个明显受了伤,落进府中的紫竹林就不能动弹了,而后面那个,宛如一缕黑烟,毫无声息地飘落,落到刺客面前不远处。

    秦越不知怎的再也睡不着,皱着眉,亲了亲唐挽的额头,起来倒了杯水喝,而后眯了眯眼睛,打开雕花窗。

    漆黑一片的紫竹林无风自动,叶子沙沙作响。

    秦越的视线锁定在其间,某一刻,他对上一双比夜色更黑的眼睛。

    那是怎样的眼睛呢?像是打翻了一团浓墨,胡乱擦拭过后留下的凌乱、错落、残破的痕迹。

    秦越面无表情地静静和他对视,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但诡异地看得清那眼里埋藏的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