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事,张巡自然答应。转头就去召集本郡的缙绅,老张家带头出钱。张巡出五百贯,他们就得凑八百贯,这就是带头的作用。只要张巡出了,他们就必须要出。不然以后没法在常州这一亩三分地混。

    等张巡出了门,马雍就关闭了营门,然后击鼓聚众,点名操练。

    自然的,好些刺头啊,懒狗啊,就都不来。仗着自己是谁谁谁家的奴仆,不屑于为同样是仆从的马雍卖命。

    马雍也不恼,非常平静的站在一众军兵面前说。他在老赵家,曾经听到赵淮吟诵一首诗。

    孙武已斩吴宫女,琉璃池上佳人头。

    听不懂,下面的仆役哪里听得懂这种文绉绉的诗词。没问题,听不懂不是什么大事。三通鼓击毕,点名不到的,立刻拿来。

    反正马雍有二十多个亲兵,二百多個勇敢效用,足以震慑全营。

    得到将令的亲兵勇敢们,立刻冲入营房,将三十多个不肯来出操点名的仆役小厮拿到台前。马雍也不废话,等人点齐,立刻开刀。

    祭旗!

    三十多个人头就这么插到了军营门口的围墙上,至于满是鲜血的腔子,全部被拖到围墙边,不允许收敛,就这么扔在那里,血淋淋的腥臭扑鼻。

    剩下点名来到的,一人赏五百钱、一匹绢。

    再点名!

    不过区区十分钟的差别,整个营内就出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数以千计的奴仆们战栗着大声应到,人马整肃,除了点名和应答声,只有闻着血腥味赶来的鸦雀呕哑声。

    新一轮的点名非常快,全营二千人分为六个指挥,其中五个都是持挨牌长枪的“羸兵”。剩下马雍的亲兵指挥,则是强弩手。

    羸兵的基层军官从之前已经听了一个月号令,有了基本军事知识,被马雍的大棒和马鞭抽的很清醒的佃客壮丁充任。指挥则由马雍的亲兵充任,先行编组。

    完全不求如何厉害,如何完善,十个人一排,五十人累成一阵。别的全部不用练,就站住阵脚即可。

    什么要求都没有,就是站住阵脚。

    暴雨成絮不许动,雷鸣地卷不许动,烈焰晒人不许动,军令就是不许动。只要站定了阵型,无令而动的都是乱军重罪。

    第一次棒打二十,第二次铁箭串耳,全军示众,第三次?没有第三次了,还犯就斩。

    等张巡拉着粮食和钱回来,看着马雍分发给一众军士时,张巡就觉得有些不对的样子。抬头看营门,四十多个人头骇人至极,间或有两个上面还站着乌鸦,嘴里叼着死人头的某些组织部分,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