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我们的事啊!”书办们身子摇摇晃晃,双腿支撑不住便摔跪在地上,“平日里老爷们就拿仓库里的钱粮放贷,有时各位的亲戚拿着条子就要取走钱粮,典吏老爷都没说不,咱们这些小人物不敢问,更不敢拦啊!”

    “那咱们的油水哪去了!说不说!”黄子龙拔出腰刀架在书办的脖子上,“不说的话,叫你脑袋搬家!”

    “啊!”书办惊叫一声,两眼顿时泛起泪光。

    “哭也要掉脑袋哦!”

    书办赶紧收敛悲戚,连眼泪都努力吸回去,“许是那些老爷们的亲朋拿走了……他们昨夜走的匆忙,还有些人没走脱,此时去搜寻应当有收获。”

    “那伱前面带路!要是找不到人,第一个拿你开刀!”

    “等等!”柳长生捏着几本黄册、鱼鳞册,挡在书办面前,“这些册子都是陈旧的老数据,黄册更是一年抄一年,最多改几个户籍人名——你们按照这个根本收不了税,真正收赋税的底册在哪里!”

    “嗯?”黄子龙与吕小布默契地冷哼,同时将钢刀架在书办脖子上,“你不老实啊。”

    赋役底册?!

    书办们皆是一惊,赋役底册这种私密东西,连那些书呆子县官都不知道存在,寻常百姓更不可能知道。

    而这位贼人出身的“义兵”不仅能流畅阅览册子,比对出数据错漏,还能直接点明真正底册的存在。

    这好比一个小学生捧着高等数学看的津津有味,写出来的考卷分数居然能狂甩一众大学僧。

    此人绝不是寻常人家出身,多半是某个官绅家庭,亦或是胥吏家庭出身的富哥,见过听过。

    可是前途无量的富哥,为何要自毁前程去从贼作乱呢?

    “冤枉啊!”书办们再次跪下去,膝盖都被撞到红肿。

    而那位被架脖子的书办心中哭嚎,怎么被刀架脖子的总是自己,就不能换个人威胁么。

    “本县赋役田亩都是户房的典吏老爷负责,他每每发放赋役分册,派人下乡收税,待赋役完税后,他会收回各本分册,不让其他人有留手的机会。”

    “他人在哪!”吕小布语气加重。

    “他人……”几个书办互相对视,面面相觑,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种一加一等于几的愚蠢感,“他人被乞活义军给杀。”

    “杀了?”吕小布疑惑不解,还是一旁的黄子龙凑近他耳边作了解答,“应该是前几天的‘换家战术’,几十个玩家冲进县衙乱杀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