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铳的击发声已经攻入官军本阵,其中击发弹丸直接命中簇拥兵备道身边的小卒。

    胸口霎时炸开一团血雾,几名小卒接连闷声一哼,带着一身脏污的棉衣立扑倒地。

    “贼寇居然有火铳!”佐贰小官惊呼。

    “穿青袍官服的是敌兵统帅!跟我杀啊啊啊!”

    “老爷快走,贼寇冲上来了!”

    武夫高举染血的腰刀,组织兵卒上前迎敌,数十名忠心敢战的士兵挥舞着铁剑钉锤冲向蜂拥而至的敌军。

    小官乡吏纷纷扒掉兵备道身上的青袍官服,然后将其扶上战马。

    直到此时马老爷仍是晕晕乎乎的状态,他上下摆动着跟随战马奔出百余步,突感身子向下一沉,整个人晕头转向,被抛飞十数米远。

    原来是溃败的官军拦路抢马,把他给打飞下来。

    马守仁摇摆脑袋甩飞灰尘,只见那名溃兵丢掉粗木棍,辅助倒地战马重新站起,就要上马逃走。

    兵备道老爷回过神的第一印象便是:好你个无能的死丘八,居然敢抢我的马!

    “你这丘八!”

    他伸手欲拔腰间的配剑,却摸了个空,竟是刚才摔落马下时抛在十数步外。

    这下他终于慌了。

    好似被贼寇击溃的畏惧后知后觉,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羔羊”。

    “贼攮的狗官,害死我多少兄弟,我肏你娘!”

    那溃兵提着血肉模糊的腰刀健步走来,也不顾马老爷的好声好气地讨饶,一刀刺入老爷的肚腹,抽出来,再刺去……多少带点深刻的私人恩怨。

    ……

    兵备道骑马离去,本阵的大旗也被砍倒,维系士气的重要因素消失,剩下的数千官军一时间有些迷茫无措。

    “道台被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