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绝了,苏沫一家待你的确有些苛刻,但是至少在你困难的时候给你提供了安身立命的场所。你自己也说过,每年过年的时候,苏昌民都会给你一笔钱,让你回家孝敬父母,做人,别人的坏要记住,但是别人的好也不能忘,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没有必要在苏昌民死了的这个时候趁火打劫,将原本属于苏昌民,苏沫一家的产业划到自己的名下。”我不乞求亓君将所有的资产全部还给苏沫,但是只要能够还一部分,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成功了。
“没有必要?”亓君似乎被我的话刺激到了,讥讽的笑了笑,“他们对我好,也不是真的对我好,只不过像是对待家里的一条狗而已,高兴了,赏一条骨头吃一下,不高兴了,就随意的辱骂,根本就不想我当人看,他们这是对我好?你说的轻巧,如果换了你到我这个位置,说不定你比我做的还要决绝。”
“我开始进苏家的时候并不是这个样子的,我想着,即便我入赘到了苏家,但是我也要靠自己的双手挣取工资,养活自己,不能够完全依赖苏家,也不会好吃难做,可是结果呢,他们根本不在乎我懒不懒惰,也不在乎我工作多么认真,在他们的眼里我就是一条狗,从我入赘到苏家的那一刻,我的地位已经被放到了和狗,同等的位置,不管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哪怕只是喝一口水,吃一筷子的菜,也错了。”
“你说苏昌民过年的时候给我钱,是为了我好?那不过是打发叫花子而已,是为了让我拿回去炫耀他的慷慨,而不是真的为了我父母。现在他们沦落到了这个地步,完全是报应,如果当初他们不那样对我,现在我怎么可能做这些事情?”
“你这么做是违法的,那些资产本来就不是你的,是苏昌民的,是苏昌民一家的,你即便利用手段转到自己的名下,甚至转出去,还是能够查得出来,到时候你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苏家现在正在困难的时候,你如果好好的帮助苏沫渡过难关,或许她能够重新看待你。”我说。
我说的这些话,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如果能够解决的话早就解决了,但是现在只能尽力的劝亓君,希望他不要做得那么绝,能够给苏沫母女留一条后路,退还一些财产给她们母女。
“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早就等着这个机会,也早就在准备着,我既然有办法将原本属于她们母女的资产转到我的名下,甚至转出去,我就有办法让别人挑不出毛病,找不到纰漏。”亓君志得意满,就像是小说里面的那些人物一样,充满了想要将自己成功的秘诀说出来的欲望,好得到别人惊叹的眼神,好从这些眼神中获得快慰。
卧薪尝胆,终于得到了回报,一朝翻身做主人。
“等了这么多年,我终于等到了机会,苏昌民被唐天明给坑了,欠下了大量的外债,这些债务很多都是让那些高利贷公司借的,他自己没有去做这些事情,而是让我去做。贷款是我去跑的,还款也是我去跑的,都经过我的手。”亓君说。
“他名下的资产,证件,证书全都交给了我,让我去操作,他本来也不懂这些,只上过小学,只懂得施工,其他的他什么都不懂。我为苏家付出了这么多,做牛做马,很多重要的事情,都是我去做的,但是他们却不给我尊重,苏昌民让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在里面做了一些手脚。他们恐怕也没有料到,我居然敢这么做,现在他们的报应来了,苏昌民死了,资产也划归到了我的名下,只要再喝苏沫离婚,她们母女俩将一无所有,要不是苏昌民想要得到更多,却被唐天明坑了一下,我得到的东西将会更多。”
“不过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挺满意的,苏昌民死得好,他还想要翻身,还想要重振旗鼓,怎么可能?我怎么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他是自己找……呵呵,你努力了那么久,现在资产恐怕也才几百万,但是你看看我,轻轻松松什么都不用做,就得到了这么多资产。”
“苏昌民名下的资产很多吗?他不是连债务都快要还不清了,甚至将30%的债务丢给了苏然,应该没剩多少钱吧?”我说。
“他是一个老狐狸,在赚钱这方面的确有些能耐,他不只是做施工,这些年赚的钱他还投到了别的行业,像是房产,酒店,咖啡馆等等,一些赚钱的行业他都有涉及,甚至就连农业生态园这样的行业他也触及到,与酒店,还有施工后勤形成一条龙。”亓君说,“生态园里面种出来的瓜果蔬菜送到酒店去,还有一些则送到项目上的食堂,每年过节的时候还特意要从生态园里弄一些蔬菜瓜果出来,给领导送过去,自产自销很有一套。”
“单单是在武昌的房产就有六套,他将30%的债务给苏然不过是想要让苏然替他分担一下,可实际上他能够偿还得起,只不过要多变卖一些资产而已,他舍不得变卖,就将压力放在了苏然的头上。更甚者,他也存在着一些报复的心思,毕竟是苏然将他逼出了公司。”
我沉默了,之前一直猜测苏昌民是不是真的偿还不起债务,非得要将30%的债务放在苏然的身上,现在听亓君这么说,果然是真的,但是我的内心却高兴不起来,我宁愿苏昌民是真的偿还不起债务,所以才将30%的负债让苏然帮着偿还。
这样至少苏昌民也不是主观意义上的想要坑苏然,但是没有想到在离开公司,在死之前,苏昌民还要坑苏然一下。
如果让苏然知道真实的情况,她的内心一定会更加的崩溃,会承受不住,会难过,会怀疑亲情。
我下定了决心,这样的事情,最好是不要让苏然知道,苏昌民已经死了,公司也已经到了苏然的手上,就让苏然保留着对亲情的最后一丝念想,一丝温情,没必要将那层面纱撕破,面纱之后是血淋淋的现实,对苏然而言有些太过于残酷了。
“苏昌民的死是不是跟你也有关系?”我突然问亓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