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楚景带着老大夫进屋,“是她病了。”

    胡大夫捋捋须,没说什么,开始把脉。

    趁着几人都在屋里,张婶子在院里转了一圈,见两人是分了两个屋子睡的,不由得高看了楚景一眼,又见今日圆丫头病了,但院子里衣裳该洗的洗了,鸡和兔子也喂了,便觉得他应当是个还算老实的人。

    胡大夫很快就看完了,开了方子,晚些时候让学徒送过来,在临走时,他还问了楚景的姓名。

    得知他姓楚后,眼底有些惊疑,不过没多言什么,收了药钱后就离开了。

    姜圆圆在胡大夫进来时就醒了,她轻轻咳嗽了两声,待人都走了后,才对楚景道:“我还以为要花很多钱呢,二十文好像很划算。”

    二十文在农户人家来说算是一笔不大不小的钱,楚景下意识觉得,这些钱应该不算多,此时闻言,他道:“日后还会赚回来的,病了还是得吃药,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难得听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姜圆圆从被子里伸出小手捉住他的衣摆,身子往他的方向移了移,好像是在寻找一个什么安心的寄托一般,“嗯,我知道了。”

    她应该是还想多说些什么的,但是身子的疲乏支撑不了她醒太久,这么说完一句话后便又幽幽睡了过去。

    楚景低头,姜圆圆光洁的额上有些细细的汗渍,能够看出来她此时应该是极其不好受的。

    他轻轻地,用帕子擦了擦她额上的汗珠,本想要起身离开,但那只小手却紧紧抓着他的衣裳。

    随着他的动作,本该熟睡的女子轻轻嘤咛了一声,头在他的腰下蹭了蹭。

    楚景身子一僵,将她的手抽开,逃也似的出去了。

    一直到了院子外面,他才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险些被扰乱的心绪,见胡大夫的学童送了药来,又去准备煎药。

    药炉子沸腾后‘咕嘟咕嘟’响着,苦涩的药味便开始在院内蔓延开来,姜圆圆醒时听着檐下水沸腾的声音,竟然就隐约感觉自己好了些,头也不那么疼了。

    等到楚景端着药进来时,她恍惚间有种错觉,好像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冬日,她也是病了,娘亲熬好药端来,一口一口哄着她喝下,但那样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姜圆圆鼻尖微酸,眼底沁出一些泪花儿来,伸出手想要擦掉,却泪越来越多,怎么也擦不净。

    楚景将药放好,先来扶她,见她眼眶红红,关心道:“哪里难受么?”

    姜圆圆摇摇头,等到坐好后,抱住他的腰身,竟然低声啜泣了起来,她哭得很难过,一下儿接着一下,楚景被她抱着,于是也沉默的当起让她依靠的墙。

    过了好一会儿,姜圆圆才带着哭腔道:“我好像梦见我娘亲了,我好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