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聪用一种狐疑目光的看着我,然后微微一笑道:“秦川,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李玉虎的事可是因你而起,你作为当事人,你说你不知道李玉虎这个人,你觉得我会信吗?”

    见自己的谎言被周瑞聪戳穿,我使劲的抠了抠头皮,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谎话有多么拙劣,只能用抽烟来掩盖尴尬。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藏着掖着,直言问道:“周哥,那你是代表谁来说这个事的,姚市长,还是你自己?”

    周瑞聪似乎对我的问题早有预判,只见他胸有成竹的说道:“既代表了姚市长,更代表了我自己。”

    我不解的问道:“此话怎么讲?”

    周瑞聪淡然一笑道:“你或许不知道我的履历,在进入市府办之前,我本是安阳党政办的一个小科员,是姚市长的极力推荐和斡旋,才把我调到了市府办,最后当上了杨市长的秘书,所以姚市长对我有提携之恩,秦川,你我都是体制内的人,提携之恩有多重,你应该很清楚。”

    这一点周瑞聪说的没错,混体制的人,最重要的无非就是人脉,有些人一辈子摸爬滚打依旧碌碌无为,而有些人因为得到了某个领导的赏识,仕途至此平步青云,我亦如此,因为韩朝晖,我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卒子,一夜之间成为了汉源市第一大秘,这就是提携之恩。

    而体制内的人往往懂得投桃李报,对提携你的恩人,身怀终生感激,哪怕你退休了,他依然对那个帮助过的人尊敬有加,从这一点上来说,周瑞聪替姚正义出面,也的确说的过去。

    不等我反应过来,周瑞聪继续说道:“秦川,再怎么说,这个李玉虎毕竟是姚市长的姐夫,他姐几乎每天都来市政府哭求,让他出面帮忙,你说我看到了是什么感受,心想着咱俩的关系还不错,就想让你帮着出面跟赵书记通融一声。”

    尽管周瑞聪说的这番话,从逻辑上来看,于情于理都说的通,但我始终觉得,他之所以来找我,并非是他自己的意思,而是经过姚正义授意的,因为李玉虎的案子已经定性,就是涉黑涉恶。

    如果没有姚正义的授意,单凭周瑞聪的个人意愿,他绝对没那么大的胆子,毕竟一旦我答应开这个口,这事最终可是要摆在赵江河面前的,他一个市长秘书哪来那么大的勇气。

    我将烟蒂碾灭,然后抬头看着周瑞聪说道:“周哥,据我了解,李玉虎的案子在公安那边已经定性,明确是涉黑,至于涉黑涉恶案件,其中的严重程度想必不用我多说吧,所以这事恐怕操作的余地。”

    周瑞聪点了点头,随即意味深长的说道:“话虽如此,但是你想过没有,对涉黑涉恶的界定一直是个模糊的概念,说白了就是领导一句话,只要赵书记肯开这个口,那么事情就完全能降一个调……。”

    不等周瑞聪把话说完,我摆了摆手打断道:“周哥,不是我不帮你,赵书记是一个极其讲原则的人,而我只是他的秘书,哪怕我去说情,也必然无济于事。”

    然而,周瑞聪却摇了摇头说道:“秦川,你用不着瞒我,我知道赵书记非常器重你,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带着你回江南过年,所以我敢断言,你在赵书记面前绝对有话语权。”

    一听这话,我忽然感到无比的后悔,后悔当初去湖州的时候就不该发朋友圈显摆,否则,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骑虎难下,看来日后还得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