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是真心哭,有的则是被家长揍哭的。

    有的是少年,看他们的衣着,大都是贩夫走卒,总之都是穷苦人家。

    这些人都是南郭合以往的学生,在学堂里启蒙开智,学了很多道理。

    他们都是真心哭。

    不但自己哭,还带着自己的家眷以及子女,让他们一起给南郭合磕头上香。

    人不算多,但持续不断。

    经历了最初的卧槽,南郭合逐渐平静下来,变得有些哀伤。

    每当有人来,南郭合就喃喃着这个人的名字,与黑大汉的唱名一高一低、一强一弱。

    “这个叫小六,他娘死的早,他爹是樵夫,每天要出城砍柴换取米粮,每次他爹出城就把小六交给我。当时他还小,不会走路,不过特别乖,别人背书的时候他也跟着牙牙。”

    “可惜后来他爹在山里遇到猛兽,找到的时候,一个一百多斤的大男人,只剩下七八斤了。”

    “后来有一天小六突然消失了,那时候他才八岁。我找了好几天,后来发现他在跟着一个老木匠学手艺,我就没再打搅他。”

    “他倒是孝顺,一年三节都回来看我,他自己过得本就苦,每次来还给我带礼物。”

    “这个叫小磊,本来叫小石头,我给他取了大名,他现在是一个石匠。”

    “这个是狗蛋,我给他取的大名叫……叫什么来着……还是狗蛋好听好记。”

    岳川呵呵一笑,“先生执教数十载,也算桃李满天下吧?”

    南郭合摆了摆手,“有什么用啊,不过是教他们如何自食其力,混一口饱饭罢了。”

    “怎么没用,这也算活人无数,算是大仁大德!”

    南郭合叹息一声:“民自足,国恒富,国富则民安。民不自足,国恒贫,国贫则民疲!我改变不了最上面那个老不死的,只能改变最下面这些升斗小民啦。少一个贫苦家庭,阿离就能少织一方锦,少绣一方帕。”

    南郭离浑身一颤,没有说什么,只是双眼迷离了许多。

    岳川问道:“还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