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八岁了,羊命不早不晚,如约而至。

    第二天一早,我爸骑着家里那辆比我还大一岁的自行车,驮着我就去渔山找那位罗先生了。

    说起渔山,我估计就算是东北当地人也有很多没听过,但如果提起辽沈战役塔山阻击战,应该就人尽皆知了吧。

    在我们那里,每年清明的时候,学校都会组织全校师生去那边的烈士陵园扫墓,我也去过两次,因此对那个地方并不陌生。

    之前跟着学校坐车去二十分钟就能到,我一直以为没多远,可这次是我爸骑车驮我去的,而且那地方靠近海边,离得越近风越大,足足花了两个多小时候才到达渔山。

    我坐在后车座上,听着我爸跟当地的村民打听罗学白的住处,可得到的回答却都是些说那罗学白怎么怎么不好的坏话。

    有人说他是个街溜子,不务正业游手好闲,也有人说他偷鸡摸狗坑蒙拐骗,根本就不是什么高人,还劝我爸别被骗了。

    问了四五个人,得到的都是这类评价,由此可见,那罗学白在当地的人缘实在不怎么好。

    我心里不禁有些忐忑不安,越听越觉得那罗学白像个老流氓,这样的人真能治好我的眼睛吗?

    我爸却没管那些人的闲言碎语,他安慰我说:“羊羊,你别听他们瞎说八道,孟姑姑不是说了吗?罗先生是葛先生的师弟,葛先生那么有本事的一位高人,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他师弟肯定也差不到哪去。”

    我没说啥,但心里却有不同的意见。

    这就像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和我,一样的老师上课,可每次考试他都是第一,我却只能排在中下等,由此得出结论,一样的老师教出来的学生也很可能差距甚远。

    一路打听找到罗学白家,我爸将我从车后座上抱下来,并小声嘱咐我:“羊羊,别忘了孟姑姑的话,等会儿可千万不能提葛先生,记住没?”

    我点点头:“放心爸,我明白,他俩关系不好。”

    我爸拍拍我的肩膀,酝酿了下情绪,随后深吸口气喊道:“罗先生,我们是来求您救命的!”

    等了一会儿,里面却没任何动静。

    我小声问我爸:“是不是没在家啊?”

    我爸没理我,又扯着嗓子喊了几声,却还是没有人回应。

    我心里有些着急,想说要不先进去看看屋里有没有人吧,要是没人在,那搁这喊能有啥用?

    结果就在这时,开门声忽然传来,随即我就听到一个很不耐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