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也不对。”

    朱由校笑着将茶盏放下,“他们这是向朕表达不满呢,更是在向在京勋贵示威,如果天津开海通商,不能设法搁置下来,那大明就将多一个变数,而对多数官员来讲,他们最不喜欢的就是变数。

    墨守成规,循规蹈矩,这是他们最喜欢看到的。

    大明的官儿啊,真是太好做了,不懂得治理不要紧,只要会来事,会说话,那官位就能不断向上。

    他们越是这样,朕就越要唱这个反调,不然毕自严在户部,如何能够推动他所想的种种革新呢?”

    “可是皇兄,毕自严也上规谏奏疏了。”

    朱由检眉头紧蹙道。

    “那是朕叫他上的。”

    朱由校微微一笑道:“别人都好说,唯独毕自严,其实是最难的,户部尚书这个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坐的。

    别人都上疏规谏弹劾,唯独他毕自严不做,那朝中的一些人,是不是就该多想了?

    想什么呢?

    朕这样乾纲独断,这样闭塞言路,背后其实是有人在蛊惑朕,那毕自严就首当其冲,谁叫他是户部尚书呢。”

    这……

    朱由检眼睛睁的极大,心底生出惊疑,他怎样都没有想到,因一桩天津口岸之事,因一件天津十三行之事,在朝闹出的种种事宜,竟然暗藏这么多门道,要不是自家皇兄讲,他根本就想不到。

    “在大明中枢为官,在大明地方为官,哪怕是想多做些实事,实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抱负。”

    朱由校笑着拿起一封奏疏,“首先要学会做人,毕竟你手里有权力,我手里有权力,哪怕我权力不如你,但我背后有人啊,你做的事情,倘若敢触碰到我的利益,那就掰掰腕子,明里暗里较量吧,这也是为何党争难消的原因。”

    “他们怎敢这样!”

    朱由检瞪眼道:“拿着官俸,吃着皇粮,不想着多做事,却整天想这些东西,他们……”

    “哈哈……”

    朱由校笑着摇摇头,朱由检的这份较真,看起来是那样可爱,倘若世间真是那样,就不叫人世间了,而应称之为天堂,可天堂只存在于幻想中。